颜良咬牙下令冲锋之后,紧跟在大戟士后方的张颌也开始了动作,或许自己帐下的大戟士不怕对方步卒,但颜良这种战将还是能给兵士带来极大的威胁。示意身前大戟士让出一条道,张颌策马直奔向十丈外的颜良。
大戟士有自己的战斗方式,现在张颌的目的便是将颜良给牵制住,最好是将他引出战圈。没有自己指挥的大戟士照样可以杀敌,而没有颜良指挥引导战斗的南皮兵卒,战力便要低了两成不止。
颜良同样清楚张颌的打算,奈何他深陷大戟士阵中已经顾不上大局,而且张颌的武艺并不比他差,若是放任不管,自己帐下步卒更容易败溃。无奈之下,颜良在与张颌交手几回合后,便任由着对方将自己拖出战局。
张颌、颜良二人在阵外游走相斗,而战场中央已经开始了惨烈的搏杀。大戟士虽然没有盾牌,但一身甲胄防护,并没有在开战便出现损伤。惨叫声几乎都是南皮兵卒所传出,进入戟阵的兵卒,几乎人人脸上都夹杂着惊恐神色。
长枪刺出,除了有金属撞击声传回,南皮兵卒看不到任何收获。而那重达近三十斤的长戟扫过,生猛的惯性能让已经做好防御准备的兵卒深深后退,身体差一点的甚至会被一击吐血。
四千大戟士并没有因为一身装备助力而各自为战,通常是四人一组,背靠着背在乱阵中砍杀。大戟士攻击范围不比枪兵小,每一组的间隔也是足够,这使得挥舞着长戟的兵士们完全不用顾虑,只需要尽情的释放储蓄已久的气力。
颜良出城叫阵也只带来六千兵马,其中四千枪兵,两千弓手,枪兵在大戟士阵中毫无作为,弓箭手接触战阵后更是不堪。原本作为远程进攻杀手的他们,克星便是重步兵或是重骑兵,如今更是与大戟士短兵交接,死伤速度较之枪兵还要迅速。
毕竟不是所有诸侯中帐下的弓箭手都像甄尧帐下那般拥有近身作战的手段,连近身武器都不齐全的两千弓手在大戟士面前根本没有威胁可言,一名名控弦士被抹杀,他们能做的就是为这片战场下的土地,增添一抹猩红。
兵士战斗不利,与张颌相斗的颜良也无法用全力,心底存在着担忧的他此刻连八成实力都发挥不出来。虽然也曾动过抢先击杀张颌来打击这些持戟士兵的念头,奈何张颌的身形却是沉稳的很,完全不给颜良任何机会。
“未料我颜良居然在一无名小卒身上连败两战,可恨,可恨啊!”心底虽有无限怨念,但看着自己帐下兵卒原有的数量优势都已经完全失去,当即虚晃手中长刀,逼退张颌后勒马返身,对着己方兵卒高呼道:“全军撤退!”
听到颜良撤退的命令,战场上还能站立的南皮步卒无不松了口气,同时迅速转身,拔起腿快速的追上已经开始后撤的颜良。这时大戟士的弊端又出现了,他们移动速度实在太慢,敌兵如果要走,却是一点追击的可能都没有。
“逃了便让他逃了吧。”张颌手持长戟遥望着前方已经隐约不见的黑影,低叹一声回头望向身旁的大戟士,脸上满是自豪神色。
若说未上战场之前,四千大戟士仅仅是靠着装备的威慑而给人压迫的话,现在已经初尝鲜血的他们,更像一只只潜伏的野兽。静静的端着手中画戟战力的血色沙场中,就像捕食前静静埋伏的野兽,只待猎物靠近,便会亮出自己锋利的爪牙。
当然,四千大戟士也不是没有伤亡,高配置的武器只能提升他们的战力与生存概率,并不能保证他们一定是无敌的。如今依旧站着的,没有丁点受伤的大戟士不过半数多点。
而轻伤兵卒也足足千余人,重伤被破开甲胄的同样有两百,至于永远无法站起来的,已然有数十名。张颌从战马上跃下,缓步走至战场中央,看着已经长眠于此的部下,低声道:“受伤的回营治疗,其余人把倒下的兄弟拉出来,选地方安葬!”
牵着坐骑回转大营,寨门早已被打开,郭嘉也站在营外迎接,看见张颌过来后,抚手赞道:“儁乂这一战打的漂亮,以数十人战亡换得南皮近三千的死伤。呵呵,这份战报传给主公,你可就等着升将军咯!”
“此等功劳不在我,而是他们。”张颌并非贪功之人,指了指身后已经归队的一干大戟士,感慨道:“若没有他们,这一战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莫要谦虚,要知道大戟士可是你一手训练出来的!”郭嘉笑着点点头,右手刚想取下酒囊却又迟疑放开,最终还是没有在这群胜利之师面前喝酒。“今日颜良再败一阵,且损失惨重,以嘉之见,这段日内南皮会安静下来。”
不提张颌在南皮城外大胜颜良一场,此时常山战局也开始有了新的变化。张燕在知道袁绍檄文内容后,大怒之余也明白这些诸侯没有一人是自己可以信得过的。当初董卓如此,如今袁绍亦是这般,此刻的张燕已经有了退兵回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