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不妨先与孙坚一同攻城。”程昱半眯着的眼睛微张,开口道:“再以重利许诺刘表,使其屯兵于江夏、长沙一线,等待时机进攻庐江、豫章二地,即便孙坚出兵时留有兵马,也难当荆州攻势,到时他只能撤兵回防。”
曹操双手暗揉脑袋,思索片刻后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比这个更管用,只能点头道:“此次怕是要被刘表横敲一杠,也不知是赢是亏啊!”
还不等曹操感慨完,大帐的帷帘便被拉开,传令兵走进来行礼道:“主公,营外有一队人马,言及是江东来使,请主公相见。”
“江东?”曹操闻言哑然,自己这才刚刚想要与孙坚联手,就有人找上门了。与程昱相视一笑,点点头便吩咐传令兵把来人带进来。传令兵走的快,回来的也快,当帷帘再次被掀开时,出现在曹操面前的不单是传令兵,还有一位老熟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周瑜,曹操虽然有心暗中对付孙坚,但对于几次三番相助江东与他对抗的周瑜还是颇有好感,当即走下首座笑着亲自招呼道:“不想江东周郎亲至,操未能出营相接,还望公瑾勿怪。”言辞之诚恳,真的让人难辨其真伪。
周瑜对曹操这种看似拉拢又不是拉拢的手段十分不感冒,略微欠身后便开口道出自己的来意:“曹州牧严重了,瑜此次是奉主公之命,前来与州牧商量眼下郯城战事。”
“哦?”曹操低吟一句,不可查的看了眼程昱后,缓缓说道:“不知文台兄有何见教?莫不是想助操一臂之力,若是如此操定当亲自前往拜谢,若攻下郯城定有重礼相酬!”
曹操耍起嘴皮子功夫也是一流的,若是换个人,此刻肯定面色尴尬。不过周瑜却是不同,淡然一笑也就回道:“曹州牧可是愿以豫州、江淮送与我主以作出兵相助之谢礼?此乃大事,瑜万万不敢做主,不过在这瑜还是要先答谢州牧之慷慨。”
周瑜的话更绝,你曹操想要徐州,我家主公还想把你的豫州寿春都拿下来呢。此话一出,站立两旁的夏侯渊等人可就忍不住了,跳出来大喝道:“你是何人?便是江东孙坚也不敢如此与我主说话!好大的口气,小心某家让你来得去不得!”
周瑜对夏侯渊的恐吓依旧毫不在意,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与自傲的神情,就这样直视着曹操。曹操倒是想把这个不能为他所用的江东才俊解决了,但也只是想想,还不能付之实际,眉头一皱便对自己的族弟呵斥道:“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经过这样扯淡的一场对白后,曹操便开始坐下来与周瑜商量合作事宜,该如何如何齐心协力的对付城内张飞兵马,该如何如何破城。就连破城之后的事情也说开了,各凭本事,谁最后能拿到郯城,另一方就领兵退出徐州地界,之前吞下去的地盘也要送出来。
当双方谈妥并象征性的弄出了一纸文书后,天色已渐昏暗,天边的云霞也在缓缓退去,周瑜拒绝了曹操挽留吃夜饭的好意,带着来时的兵卒很快便消失在曹营外。
“主公,这周瑜似乎看出了我等打算。”周瑜的身影消失,站在营寨门口的夏侯惇沉声说道:“那孙坚是否还会与我等一同攻城?”
“元让啊,有些计策不是看出了就能破的。”曹操摇头轻笑:“此乃阳谋,便是孙坚清楚我会在其背后使动作,他也无可奈何。徐州之地操舍弃不得,他同样有不能放弃的理由!”
夏侯惇摸着下巴想了想,释然点头:“多谢主公解惑,惇受教了。”这也就是曹家自己人才能有时时刻刻让曹操提点的机会,若是换做其他人,估计就没这么好的命了。
曹操、孙坚的算计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此刻城内的张飞却是难得有空闲时间。因为徐晃等援军的日益临近,张飞等人如今是多了份倚仗,守城时不再用缩手缩脚。不过即便是他与太史慈,也没想到曹操、孙坚会这么快联合,只舒服了两日,四面城池外就布满了敌对兵马。
这个时候也不需要再多做什么掩饰,一切都已胜利为最终目的,没有激将也不用多言,四处城外外的主将一声令下,真正的郯城攻防战便由此展开。因为四处城内均有重兵来袭,张飞诸将也不能奢侈的共守一处了。
来不及仔细划分,张飞带着麾下将士便在西城门的城头上抵御曹家大将夏侯惇,而太史慈则带着兵马在南门外应付有孙坚亲自指挥的江东将士。攻打西门的是江东大少爷孙策,而在他身边相助的是周瑜,应付他们的就只能是赵云了。
北门是四处城门攻势最弱的一处,但也聚集了曹家不少金兵强将,如夏侯纯、曹洪等人都在城外听候吕虔的调遣,而守城之人相较张飞三将也弱了一筹,是管亥与糜芳两人。
冷兵器的战争是残酷的,人命之贱在战场上很直观的演绎出来,前方的兵卒阵亡,紧跟其后的兵卒甚至将其挡在身前充作肉盾,这让才能让自己多活一段时间。
石块飞箭乱舞,刀枪短兵相接,只是半个时辰过去,城头城上都出现许多死尸,猩红的鲜血顺着城墙流下,缓缓的汇入护城河内,原本就浑浊成土色的护城河渐渐化为血色,浓稠中混杂着令人呕吐的气息,可将士依旧得拼命向前冲杀。
虽然有了联合,但曹操、孙坚也都明白,这场战斗不是一日两日能解决的,除非城内或者城外出现变故。所以在日头快要降下山峦之时,两人很明智的选择了暂退。
一日鏖战,即便城内城外死伤近万,但当孙曹兵马撤退时,依旧是遮天蔽日般庞大,出兵时曹操六万兵马,孙坚六万兵马,今日一战过去,城外仍有十万敌军。“十万兵马啊。”太史慈无奈摇头,便是自家主公的毋极,总兵力也不会多出多少的。
太史慈因为城外兵卒的撤退而想到了甄尧,不过此刻甄尧却是没有去考虑徐州的战事。经过这么些天的调养,身体再次恢复许多,又到了换药的时候了。
甄尧自己看病本来是不用跑去学府内找华佗的,不过或许是因为养伤养的实在无趣,甄尧便自己来了学府,疗伤的同时还能视察一番学府内的气象。
如今的学府医学院已经不在是大猫小猫三两只了,学医有成的医者们有不少人都留了下来,而华佗手下五位亲传弟子更是有了不弱于自己师傅的医术,这近年来化老爷子除了研究自己的外科手术外,已经很少给人治病。
将绑在肩膀与身体上的白帛取下,甄尧一动不动的盘腿坐直着身子,一旁华佗时不时的拿镊子给他钳两下,却是惹得甄尧不住咬牙。不打麻药的结果就是这样,必须要自己承受皮肉开裂的痛苦,不过这样能够锻炼一个人的意志,华佗也没有强行要他打麻药。
麻药的研发已经有段日子了,经过华佗与几个亲传弟子的多番改良,如今的麻沸散已经不用以酒水度食了,而是改良成为了清澈的液态物。虽然还不能注射,但敷用起来比较以往可是方便许多,在华佗的屋子里时常能看到被麻倒的小动物。
华佗将伤口处理完毕后,收起手中的器具,开口赞叹道:“州牧身体倒是健朗,寻常人至少得休养半年才能康复,州牧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了。”
甄尧对此也是颇为满意,笑着回道:“这也多亏了化师,若非尧自幼练习五禽戏以养身,恐怕当时就撑不过去失血过多而亡了!”说到五禽戏甄尧却是想到自己幼年时的笑话,那时自己为父寻医找到了华佗,并从他那得到了刚捣鼓出来的五禽戏。
因为后世多有人误传,自以为得到神功的甄尧可谓勤学苦练,不过几年下来除去身体强度与柔韧性,还有耳力、目力强于普通人,其他的什么神力、无敌之类却是一点也没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