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君!”侧头打量了一下来人的装扮,“委屈令君从侧门走一趟了。”转身扶起行礼的荀彧,曹操拉着荀彧的手走向客厅,“奉孝可起身了?”
说起他们这位共同的好友,即便是温如荀彧也难免多了几分无奈:“并未,只是几个时辰前白曦将弈儿送到了彧这里。”对于郭嘉把自己家当学堂和寄存所的地方,好气又好笑,“就没了音信。”
“唔,肯定不在校事府。”曹操铁口神断,“令君要不要与某做赌,现在校事府正在理事的,是伯宁(满宠)。”
“那主公可与彧无处做赌了,”荀彧跟着曹操进了厅堂,在侧位上坐下,“彧与主公所站,皆是一方呢。”
听见荀彧这样说,曹操笑了起来,他看起来很愉悦:“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他有所引申,荀彧自然也察觉到了曹操似乎另有所指,只是还没等他深思,曹操就开门见山的将今日所请他的目的讲了出来。
“接下来,要麻烦令君往北跑一趟了。”因为客厅经常被曹操当做议事所,所以墙上挂着一个汉朝疆域图。荀彧很轻易的从图上标着的点里,看出曹操所指的北方,是前些日子刚收拢的十四州。
又或者——乌桓。
荀彧在那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从最近朝堂上越来越紧张的局势,到这些日子郭嘉与司马懿你来我往的争斗,从袁绍覆灭曹操收缴残兵,到前些日子曹操的的寿宴:“主公是想要北征乌桓?”
“不,”曹操对此意外的坦诚,“是你们。”
这话说的荀彧一愣,并未意识到其中有什么区别。可曹操的眼神却比往日更加深邃:“田丰沮授过些日子就要去往幽州了。(公孙瓒被袁绍灭了,袁绍被曹操灭了,所以现在公孙瓒的地方属于曹操了)”
田丰沮授皆是名士,他们投身于袁绍,即便后来袁绍把他们当做笑话,却也对袁绍尽忠尽责。这一点让荀彧很佩服,所以当他们坚决不从曹操时,他还遗憾这样的英杰,就要就此陨落了,结果不知奉孝到底做了什么,才让这几人松口。
“主公是想……?”荀彧有些不确定曹操到底要做什么了,随着这些年曹操的位高权重,荀彧发现他再也不是最初那个自己能够轻易看清的莽撞青年。
当年那个因为不满诸侯萎缩不出只高歌燕舞,带着几千人马深入敌腹追董卓的青年,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变得高深莫测。而他们,也不知何时从最初抵足而谈同榻而寝的朋友,变成了如今如履薄冰的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