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阵,进!”
一轮齐射过,面对八方长枪陈丛略缓口气。
翻刀横于胸前,仰面下腰挡住各方刺来的枪尖,单手撑地借力一挥长刀,便拦腰横斩凉军六七人。
“开弓,枪阵,退。”
“放箭!”
陈丛连忙举起半截死尸护住大半要害,腿上又挨了几箭。
“不行,再这么下去迟早药丸,擒贼先擒王!”
借着齐射刚过,枪阵集结之际。陈丛俯身抄起一支木枪向前奋力一抛,不等指挥结阵的小校再度张口,枪头穿胸而过,将其死死钉在地上。
阵脚出现短暂的混乱,陈丛拖刀一路杀将过去,翻起小校的尸身从其背后取下长弓、箭袋。
张嘴叼住偃月刀,陈丛随手拉了拉弓弦试试力道。
不到一石,轻飘飘地感觉不到任何力道。
好在够用了。
行进之间拈弓搭箭,接任指挥的营校才张口,飞来一箭正中其咽喉。
如此一来,陈丛压力骤减。
凭借弓箭傍身,辅以高超射术,但凡有人组织列队,张弓就是一箭。
周围人越多,阵型越是密集无序,陈丛反而安全得多。
连续厮杀近一个时辰,刀下不知添了多少亡魂,偃月刀都快砍飞边了,陈丛一步一血印,总算是摸到了城门口。
隔着厚重的关门,他都能听到外面盟军的喊杀声。
“唔唔,唔唔唔。”
陈丛听到熟悉的声音,抬手抹去糊在眼睛上的血渍,就看到个饿脱相的粽子靠着墙根蛄蛹着。
潘凤?
这厮还活着呢?
陈丛挑刀划开潘凤缚身绳索,伸脚勾起脚边长枪抛踢过去。
潘凤接过长枪好悬没被大力掀倒。
“陈丛,你禽兽!”
“少废话,想活的话挡住门洞,我去开门。”
潘凤一惊之下长枪差点脱手。
看着源源不断杀来的凉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背靠陈丛且战且退。
“你不来,某也不至于身陷如此险境,果然遇到你就没好事。”
“你咋还活着呢?那个小卒呢?”
潘凤沉默片刻,淡淡道了句:“死了。”
事实上,他能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个小卒子的关照。
回关当天盟军开始攻城,敌人没时间料理他。
而那人成天带着他,有饼给他分一半,有水给他分一口,不至于他被渴死饿死。
可那人最后还是死了。
被投过城墙的抛石砸碎了半边身子,就死在他眼前。
最后潘凤都不知道那人叫啥名字。
略微出神片刻,潘凤就被茫茫多的长枪刺了四五下,好在他被俘的时候披了甲胄,但身上总有甲胄护不住的地方,他的大腿内侧就挨了一枪,疼得冷汗直冒。
再回头看看那个血人,身上扎的跟刺猬似的,连甲胄都没披....
也不知道这怪物是咋一路杀过来的。
“你快点,某顶不住了!”
“捂耳!”
砍翻门洞里最后一个凉人,陈丛双手握实刀柄,拼尽全力朝着巨大的铁制门闩砍去。
铛!!~~~
青龙偃月刀发出剧烈悲鸣节节崩断,三指厚的门闩应声而断。
陈丛甩甩发麻的双手抵在门上,随着双臂逐渐发力,夸张的腱子肉高高隆起。
重逾万斤的巨大城门犹如血盆大口般缓缓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