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门吏张着大嘴,一时间难以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
陈丛?逃犯?陈无敌?飞熊为扈?
这人...
这人不是敌将吗?
年长些的门吏早就甩下他,吊着张脸上前拦住太尉家的车架:“看什么看,全部下车,接受检查!”
“瞎了你狗眼!太尉府的车驾你也敢拦?”
没二话,年长的门吏一甩刀鞘重重打在家仆脸上,冷笑道:“查的就是你们!”
招子怎么放亮?
自然是审时度势、上行下效。
他们这些人看着卑贱,实则三教九流结实众多,消息最是灵通。
太师要迁都,朝臣们不同意。踩低捧高那还用说?
今日他得罪了太尉黄琬又能咋,说不定明天就成城门校尉了!
...
雄都依旧。
只是比记忆中的样子少了几分安定,多了几分躁动。
街上乱糟糟的,匪兵当街劫民之事时有发生。
翠红楼前依旧门庭若市,老鸨儿临街叫客,一条大红绸带甩得还是那么妖娆。
看到陈丛打马而过时,面露嫌弃之色。再看后面威风凛凛飞熊过街,面色又是一白。
陈丛勒马,笑道:“红姐,怎么?半年未见,不认识了?”
“陈,咳咳,陈公子回洛阳了,这是当了大官啊。”红姐笑得有些牵强,却也不是太担心。
虽然两人有恶,但在她的认知中,当官的都要脸,哪会拉下面皮与她勾栏贱业计较。
果然陈丛也不动怒。
整理着衣襟笑道:“当初还得多谢红姐联合洛阳勾栏,不与我玩乐。这不,因为我洁身自好,摇身一变成了太师孙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红姐人傻了,瞳孔慢慢放大,隐隐流动着浓烈的不安。
这人不是逃犯曹操的女婿吗?怎么成了魔王的孙女婿?
而且,当年丑事就被他这么若无其事地当街说了出来?
这事怕是没法善了了啊。
她已经在想如何赔罪了...
强笑道:“陈,陈公子哪里话,误会,都是误会。莺莺姑娘可还常念叨您呢,有空常来坐坐啊。”
陈丛不笑了。
“我呸!莺莺金贵,不是非王侯不见吗?老子见都没见过,她念叨我甚?行了,爷懒得与你废话,晌午前择一斗大玉胚赔罪,爷便不与你计较,否则你就等着关门吧。”
红姐愣了愣,旋即大喜过望。
口中连道:“哎,哎,一定备好。”
斗大玉胚虽然金贵,但跟日进斗金的翠红楼相比真算不得什么。
陈丛亦是心满意足打马而走。
真是一样的人百样的景儿。
想当初他还是骁骑校尉的准女婿、曲逆侯陈平后人,在洛阳城里一样得夹着尾巴做人。
天子脚下,公卿贵胄实在太多了。
就说这翠红楼,背靠河东卫氏,平日里接待也是鼻孔看他。别说敲诈财物了,快乐完了想赊账都不行。
如今呢,当面勒索斗大玉胚,她还觉得赚到了...
就因为如今的他是魔王的孙婿。
陈丛本来也没打算收敛。
曹贼不是说了吗?
亲戚就不能见外,越是不客气,越是不当外人,就表示越亲近。
来到洛阳地界了。
正好!
陈丛也想体会一下究极纨绔子欺男霸女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