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叩叩叩!~
敲门声又急又重,好像报丧。
“谁啊!报丧呢?”司徒府的门开了,从门缝里露出半截脑袋。
“我,陈丛。”
锦绣华服,样貌英俊,脸上带着和煦的笑,肩上扛着口大箱子。
熟悉的箱子,熟悉的人。王家奴一眼认出了陈丛。
两人隔着门缝对望,空气有些沉闷。
陈丛率先打破了尴尬:“你家老爷在家吧?”
王家奴老实点头:“在。”
随之识趣地拉开了司徒府大门,请陈丛进来。
空气重新沉默了下来。
家奴引着陈丛一路来到偏厅。
老王允正呆坐案前,面露哀愁久久不能回神,就连进来人也未曾察觉。
身前桌案上还摆着几碟小菜,一壶老酒。
看样子是一口都没动。
陈丛挥手驱退家奴,行至王允身侧坐下,随手放下箱子,抄起桌案上鹿肉就往嘴里丢。
箱子还是当初那款箱子,陈丛为了找到同款还特地跑了一趟英雄楼。
人还是那个熟悉的人,也不知真忧国忧民,还是担忧前途未卜。
羊腿、青蒿、桂花小酒,可惜没有鸡汤...
一人吃,一人呆。
好似两条平行不相交的直线,互不相干。
直到案上膳食见底,陈丛吃个半饱,王允这才回过神来。
慢慢扭过头,望向身旁男人,眼眸深处惊惧流淌。
“你,你,你...陈子宁!真的是你!?”
陈丛丢下半截羊骨,抄起王允袖袍抹尽嘴角油渍,拱拱手:“王司徒,好久不见啊!”
王允哆嗦着嘴皮,脸色苍白至极。
“你...当真是太...国贼孙婿?”王允死死咬着牙,面容有些扭曲。
大家知根知底,在陈丛面前,他根本拿不起太师拥趸的荏弱形象。自然也没有必要称呼董卓为太师了。
“没错,是我。”陈丛痛快认下。
“你还是讨贼英雄,陈无敌?”
“没错,全靠大家伙抬举。”陈丛点头。
“亦是新任少府?”
“哈?这您都知道了,消息够灵通的啊。”
王允痛苦闭眸,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
如果陈丛投靠了董卓,也就意味着借剑之事瞒不住了,私谋反董之事亦瞒不住了。
莫说是他,当初聚于司徒府上的汉室忠贞怕是都得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啊!
良久的沉默后。
王允长长出了口气,似是找回了一丝大汉忠贞的尊严,甩甩衣袖揣手端在腹间,冷冷看向陈丛,道:“动手吧。”
陈丛提起桂花酒,斟满一盏推至王允身前,笑道:“司徒说何?丛听不懂。”
“既你甘为鹰犬,老夫也无甚好说的了,只恨苍天无眼,助贼不助汉!”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我屈身事贼只为诛贼?”
饶是王允养气功夫高深,仍是破了大防。
还来?
屈身事贼只为诛贼?
上次曹操还只是向着董卓献媚,这次陈丛倒好,都成人家孙婿了,还屈身事贼只为诛贼呢!
如此也就罢了!
诛贼就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