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是陈无敌!!!”
人群中不知是谁嘶吼一声,余者皆作鸟兽散。
陈丛上前几步,拾起一柄散落在地的长剑,蓦然回头。
“小妾。”
“将军...”
貂蝉表情不太对。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带着三分惊惧、六分绝望,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陈丛笑道:“闭眼。”
貂蝉迟疑片刻,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目击证人不听受害人辩解,还敢四处逃窜。
陈丛没办法,他这人最怕被人冤枉,只好让可能冤枉他的人全部闭嘴。
剑锋一沉,如暗夜鹰隼破长空,快到近乎难察。
不肖盏茶功夫,正堂重新安静下来,静得犹如夜半三更的坟头。
陈丛提剑而归,捞起王允的长袍轻轻擦拭着染血长剑,随后将剑挂在腰上。
轻声道:“王司徒,你说,这卫仲道怎么就死了呢?”
王允心头狂跳不止,眼底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
原本。
他以为像陈丛这般匹夫,大都奉行‘敢作敢当’。
人既是他杀的,自然没有不认之理。
谁承想。
这陈丛不仅不认。言语之中浓浓的威胁意味,分明是让他王允‘自己识趣’。
王允自知低估了陈丛的武力,更低估了陈丛的无耻。
可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识趣’。
轻咳一声,道:“也怪老夫,不知卫二公子有疾,夤夜邀其过府,致使病发而一命呜呼。”
“那三十六个卫家奴总没隐疾吧?怎么也全死了。”
“哎~这些人太忠心了,竟全部自刎追随卫二公子而去。”
“很好!还望王司徒不辞辛苦,把你刚才说的话全写下来。正好,正堂到处都是血,你去沾上点写封血书出来,别忘了加盖司徒金印。”
王允:.....
陈丛倒是不怕河东卫。
但他知道,如果就这么大大方方认了,回头曹贼肯定跳起来骂他愚蠢。
曹贼平时是咋教得来着?做是一回事,认是一回事。
世家子好杀,但绝对不兴认领。
不对!
卫仲道踏马就是自己死的,凭什么要他陈丛认领!
收好王允的悔罪书,陈丛抱起貂蝉丢回箱子。
再于司徒府稍等片刻,约莫子时一刻时分,各家送来地契、奴契,经由王府主事之手再交给陈丛。
直到陈丛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黑夜中...
王允这才反应过来,当初约定好的:陈丛收了好处,拿出少府金印留下‘罪证’。
结果现在可好!
他被陈丛这么一吓,不仅忘记了索取对方‘罪证’,甚至还把自己的‘罪证’交到了对方手里!
偏偏!
他为了行事周密,压根就没有向旁人透露刺董任侠是谁!
从始至终,朝中公卿也好,世家代表也罢,除他之外根本就没见过陈丛!!
回头一旦陈丛抵赖,这摊黄泥岂不是要糊进他王允的裤裆?
...
皇宫乱糟糟的。
迁都在即之故,四面宫门大开。
一路火盆照的周围透亮,甲士们进进出出的,推出一车又一车御用金、银、玉器。
再有精锐虎贲值守宫门之外,无论何人进出都要停下受检。
私匿财物少者,挨上两鞭子交出私藏了事。私匿财物多者,当即被虎贲精锐按住,就地枭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