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的大门缓缓开启,随着一道道人影划过眼前。
直至...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牛辅看着粽子般的华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转头看向一旁陈丛。
“子宁,这是...?”
陈丛暗道一声‘果然’。
二话不说,抬手就在华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疼得后者龇牙咧嘴。
随后解释道:“这厮竟敢骂姑父,他说:‘牛辅,你这个蠢货,快点滚。’姑父莫恼,回头我好好收拾他。”
华雄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这该死的熟悉感,跟当初陈丛坑潘凤时的说辞简直如出一辙!!
他说的明明是:阿辅,交换俘虏啊,某在这!
牛辅嫌弃地皱皱眉:“罢了,本将军懒得跟个俘将计较。”
陈丛嘿嘿一笑,从陈一手里接过一堆竹筒交给牛辅。
说道:“姑父,这是我写给亲戚们的回信。岳公那封,他若想起来你再给他,想不起来就算了。您也知道,他老人家烦我。”
牛辅收好竹筒:“子宁放心,姑父晓得了。”
...
随着函谷关逐渐远去,华雄的心跟着跌落谷底。
原本...
他还以为这一次,自己一定能够重新回到太师身边,谁承想,陈贼言而无信至此!
说要放他,又反悔!!
陈丛笑着取下华雄嘴里破布,认真道:“大雄,跟我去并州吧。”
“....”华雄偏过头去,不想看那张讨厌的脸。
生平所恶者,一为陈贼,二为潘凤!
有心骂上一句‘卑鄙小人’又怕挨揍,索性啥也不说,装哑巴。
陈丛不以为意,继续道:“确实,如果我是你,我也不想去并州。长安多安逸啊,又不用打仗。成天喝喝小酒,抱抱美人,想想都美。”
“休要胡言!某岂是贪生怕死之徒?!”华雄有些恼,然而整个人被横架在驽马背上,有心去瞪陈丛,但仰着头瞪人实在没啥气势。
“哦?”陈丛狐疑道:“那你为何铁了心要回长安?”
华雄有点破防,咆哮道:“不回长安如何?莫非助贼不成!!”
陈丛勒停了战马,直勾勾地盯着华雄打量。
华雄被他目光扫得难受,心虚地偏过头去:“你看某做甚。”
“我看你这憨头是真不懂人情世故啊。疏不间亲听说过吗?我跟你主是亲戚,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你说我是贼,那我岳公是什么?”
“这...奸贼嘴利,某说你不过!”
陈丛不以为意,道:“我再给你分析分析,你跟着我去并州,广袤天地大有可为,还能统领飞熊作战。飞熊啊!是不是跟做梦一样?”
“....”华雄也不吱声,暗自鄙夷陈丛人品。
陈丛继续说道:“你现在灰溜溜地跑回长安又能如何?不过区区俘将罢了。旁人当面不说,难道背后不会议论?一千飞熊换回去的俘虏,好大的脸啊。”
“....”
“但你跟我去并州就不一样了。我不仅让你统军,还教你用刀。想想看,我手底下算上阿茁在内也才两个将军,你稍稍出些力,随便捡回来些功劳也足以扬名天下了。”
“....”
“若关中有变,我还令你率兵去救岳公。衣锦还乡时,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到了那个时候,谁还在乎你曾被两次俘虏?”
“....”
“真有那么一天,岳公会不会拉着你的手,感慨一句‘不曾想到,咱家麾下唯独华雄真英雄也’。”
“....”
“最重要的一点,你去并州助的是太师孙婿,又未投靠反贼盟主所封的征西将军。连投降都不算,于忠义之名丝毫无碍。我那岳公更不会难为你的妻儿老小,完全是后顾无忧嘛。”
“....”
“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要还不给我面子,那我只能修书一封,告诉我那岳公,就说华雄暗投曹操,死活不愿西归了。”
有那么一刻,就连华雄都觉得是自己不识抬举了。
好像他不跟着陈丛去并州,才是那个与主不忠,与友无义,治军无德,贪生怕死且只图安逸享乐的混账。
默默回头,遥望长安方向良久,华雄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