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瞥他一眼:“州牧有言:‘谁若不信,可去榻前观病。’华将军想去看看吗?”
华雄正欲抬脚,猛然惊醒。
他只是以客将自居,那不当人子的陈子宁可不会真拿他当客人,真要到了榻前...陈丛病不病他不知道,但他肯定是‘病’定了...
再说了。
府中诸政事又与他无干,他凑得哪门子热闹?
旋即收回步子,干咳两声:“某想起来了,陈并州确有旧疾,虽无大碍,隔三差五亦会发作一番。”
不等众人错愕片刻。
陈一挥手,列于其身后的陈氏亲卫们立马行动起来。
先在主位两侧架好小案,随后各自铺好软垫,端来糕点、小食、茶水还不算完。
陈一离去片刻,又领来面容姣好匈奴女子六人,分持罗扇,每张小案之后各立两人。
最后才由诸卫捧来山高书简,分别摞在三张案上。
这一幕不禁看呆了众人。
陈群赶紧拉住陈一,道:“府中诸事颇为紧要,若无州牧首肯我等安可擅权?若州牧身体不适,暂歇几日便好,全权代理之事还当作罢。”
陈一谨记陈丛叮嘱,朝着陈群抱拳后,回道:“州牧大人早料别驾不许,言:‘叔侄一体,长文不顾亲亲之谊乎?’”
陈群张了张嘴,竟难辩一言。
怎么说?
但凡敢吐半个‘不’字,不就是说他连他小叔都不认了?
“罢了罢了,全权代理也可,只是这州牧主位,群万万不能安坐。劳烦小兄弟再置一席。”
陈一不为所动,道:“州牧大人早料别驾不坐,言:‘叔侄一体,长文不念亲亲之谊乎?’”
饶是陈群涵养高,也是差点骂娘。
他竟然被同样的一句话,连续架住了两次!
可他能说什么?敢说什么?
但凡敢吐半个‘不’字,不就是说他连他小叔都不认了?
陈群认命了...
陈丛都不怕他僭越擅权,他要不坐反而成不识好歹的那一个了。
人都说了‘叔侄一体’...
总归小叔体壮,左右也病不了几天。
可惜陈群不知道,那个位置坐上去容易,再想下来就是千难万难了...
就在几个武夫幸灾乐祸时。
陈一继续道:“州牧大人偶染小疾,府中诸兵事交由兵曹大人全权处理,骁骑校尉、破虏校尉从旁协助。”
曹纯闻言一惊。
他倒不是嫌弃这活,可他更清楚,眼下的晋阳诸兵事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有贾诩联络各家讨要回来的奴兵八千,有昨日进城的破虏新军近两万,且两万破虏新军中有男有女!
女子如何从军?
再有原曹军三百飞骑,一千五百飞熊,两军到底该如何整合在一起?
飞熊所失马匹如何补齐?
最终骑营如何成军?又何分营,以何人节制?
叫他全权打理他也打理不来啊!
曹纯刚要张嘴。
陈一道:“州牧大人早料将军不应,言:‘亲族一体,子和不念亲亲之谊乎?’”
曹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