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封的奏表,就在陈丛怀里揣着。
想了想...时机好像不太对。
刚一见面就请封,忠臣哪有这么功利的?
陈丛再朝刘协拱拱手,在对方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董魔王使劲掐着大腿,压住上扬的嘴角。
恨不能一脚踹飞马夫,亲替孙女驾车...
对!
还有个匈奴单于来着。
陈丛此番送礼,算是送到董卓心坎里了。
他刚加封相国不久,急需一份显赫的功绩证明加位的合法性,陈丛便来了。
与在洛阳时不同,董魔王在关中还是很注重经营自身形象的。
董卓亦知关中之民多厌匈奴。
沉吟一番,挥使身边牛辅道:“去,把人绑起来,异族俘虏安配乘马?寻个铁笼装上,游街三日。”
牛辅看一眼陈丛,再看一眼董卓嘴角的笑意,转念一想便知晚上有宴。
嘟囔道:“婿不去,婿还要陪着子宁喝两杯哩。岳父使唤人便去使唤外人。”
董卓也不恼,反而觉得牛辅说得有点道理。
毕竟押着匈奴单于游街谁都能干。
孙婿孙女远来,晚点肯定是要安排家宴的。
正好牛辅与陈丛相熟,做个陪酒也不错。
旋即向着身后扫视一圈。
“郭汜。”
“末将在!”
董卓指向於夫罗,吩咐道:“尔去寻只铁笼,将人押上游街。”
郭汜受宠若惊,重重抱拳:“喏!”
不怪郭汜欣喜。
不知是何原因,迁都长安后,他便遭到了各方明里暗里的排挤,甚至到了后来相国与他也不甚亲近。
照理说...
李傕没了,他才是西凉军中第一人,旁人巴结还来不及...
事与愿违。
明明李儒都赞他‘军威隆重,尤在昔日李傕之上。’
结果旁人不仅不巴结他,一个个避他如瘟神般。
押着匈奴单于游街可是露脸的好差事,相国能将如此重任托付于他,便足以证明相国还是倚重他的!
...
黄昏时分,董家有喜。
相府之中金碧辉煌,张灯挂彩、红绸铺地、乐姬击乐、舞姬起舞,好不热闹。
门房、仆从、婢女、老嬷皆有赏钱,人人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颜。
后院中。
女眷们围案而席。
董老太着一身红袄,牵着曾孙女董白,弯着眉眼,露着一嘴豁豁牙,爽朗的笑声就没停过。
女眷们时不时近前说上几句吉祥话,讨得老太太一阵舒心赐赏。
正堂亦然。
案几错落一直由堂中摆至堂外墙根底下。
董魔王满面红光高悬主位,开怀畅饮间时不时爆出一阵狂放的大笑。
其侧再置一案用以安置孙婿陈丛。
一众亲戚再以亲疏远近依次落座。
不仅如此。
西凉旧将中,除镇守函谷关难归的董越,以及押人游街的郭汜,能到的全到了,美其名曰讨上一杯酒水,实则无不备上一份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