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张飞听杨雷问他是不是应该找个军师了,不由的一愣,随即便沉默起来。杨雷见张飞并无答言,心中有些奇怪,遂也并不说话。来至府邸,进了厅堂,二人落座,早有下人奉上茶水。张飞喝了口水,随即问道:“五弟,为何有此想法?”杨雷看了看张飞,那本就黑乎乎的脸孔在火光的摇摆之中一明一暗的,显得阴晴不定。
杨雷沉吟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词汇,便道:“三哥,你不觉得我们太被动了么?从大哥领徐州牧开始,就没消停过,先是要打吕布,接着征袁术,再跟着占北海。眼下刚打完曹操孙策的联军,虽未来得及救援公孙瓒,然而诏令又下来了,要我们再攻袁术。而此时,袁绍在北方亦是虎视眈眈,北海估计难保了。”顿了顿,又道:“三哥,你不觉得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的一直在打仗,好像都是按照曹操指定的路子走。除了上一次挫败曹操的进攻可能出乎曹操的意料之外,其他情况似乎都在曹操算计之中啊。”
“唔,五弟所言甚是啊。奈何曹操老贼挟天子以令诸侯,老是发什么狗屁诏令。大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自然是无所不从,结果我们就疲于奔命。当真可恶。”张飞重重地将茶碗一放,忿忿说道。
“是啊,正是如此,所以我在思量是否应该寻找一个军师了,否则照这样下去,早晚会被曹操玩弄于鼓掌之间啊。”杨雷亦是无可奈何地道,“要说行军打仗,弟自忖徐州不逊于任何一方诸侯。然而要是智计谋略,勾心斗角,图谋天下大势,吾等却还差的太多啊。”
“恩,是个问题,明日我便向大哥说明,请个军师回来。宇霆可有人选?”张飞大大咧咧道。
杨雷苦涩地一笑,摇头道:“这些高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不过眼下徐州却有一位,却是不能为大哥所用啊。”
“是何人,你且说来。他若是不从,俺老张便把他捉来。”张飞闻言,急匆匆道。
“非是他人,乃是温侯帐下陈宫。”杨雷有些迟疑地将这个名字报了出来。
“又是那三姓家奴的人,哼,这厮如今降了我大哥,手底下却依然有恁多人马。武有高顺曹性,文有陈宫。难不成他还想再反不成?”张飞一听是吕布的人,随即暴怒。
杨雷见状,有些奇怪张飞为什么一直会对吕布那么反感,不过还是分析道:“高顺乃是死忠之人,此等人,不为言语财帛美色所动,忠心不二。若温侯在,其便为温侯效力。温侯若是不在,自是随之赴死。曹性亦是此等人,虽未会为温侯当即赴死,然必安顿好温侯家属,再行前去寻仇,无论事成与不成,皆死。而陈宫,此人当年救曹操是为天下道义,见曹操杀人灭口而离去,当是识时务之士。只是如今却一心辅佐温侯,竟不曾受大哥召唤,却不知为何?”
张飞闻言,却是呵呵笑道:“宇霆,此事想必是陈宫怕人耻笑他再次背主,故不曾受大哥之命。”
“这是为何?要知时下不仅是君择臣,亦是臣择君之时。”杨雷不由质疑道。
“吾自幼性急,家父故而令吾练字作画,多与士人接触。知其皆是重视名节之辈,如吕布此等三姓家奴,实在被人唾弃,故吾实在厌恶吕布。且今吕布虽为大哥所用,然陈宫昔日为吕布谋主,吕布在时不能为其主分忧。吕布效忠大哥时反为座上宾,并受重任,如此必惹人闲话。故陈宫迟迟不愿相投。”张飞笑吟吟地碗端起来,咕咚咕咚又喝下去一碗水。
杨雷有些震惊,这古代的士人,尤其是自认为有才华,有风骨的士人,果然不像电视剧或者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很轻易地就能招到手了。只是难道那些武将真的是头脑简单么?杨雷真的很震惊。
抱着一试的态度,杨雷又问道:“若是大哥再三相请陈宫,可能成功?”
“陈宫远在北海,代吕布行使北海大权,你说能不能成功?”张飞的眼色有些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