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国,袁绍军中。【】
许攸以手抚额,不无庆幸地向身边的袁绍说道:“主公,听说赵云乃是新近归顺于张宝,却不想此人赵云不但指挥若定、用兵如神,而且麾下的士卒也个个都像磐石般顽强,这赵云果然是一名良才。不过现在总算是被围住了。”
“嗯。”
袁绍点了点头,恨恨地挥舞了一下胳膊,似乎想借着这一挥的力量将前面不远处,像大蛇般盘成一团的黄巾军一举消灭。自从吕翔、吕旷劫粮失利,再到张楠、焦触被赵云射杀,袁绍再亲率大军前来报复,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五天了。
五天来,在开阔的平原上,袁绍先后调动了数万冀州骑兵,居然愣是奈何不了黄巾军区区八千运粮队,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终于知道这支运粮队居然是张宝麾下威名赫赫的百战老兵,而且到了泽国时,终于将赵云一伙合围成功了。
“主公,只要能灭了这黄巾的百战老兵,张宝就必败无疑了。”许攸说此一顿,每种掠过一道冷色,冷然道,“所以,泽国一战,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灭了赵云。”
“嗯。”袁绍再次点头,霍然回头,向身后的麴义道,“仲善,该你出战了。”
麴义铿然抱拳,疾声道:“末将领命。”
“吼~~”
“呜呜呜……”
“咚咚咚……”
麴义举枪撩天,长啸一声,下一刻,悠远绵长的号角声以及激烈的战鼓声登时冲霄而起,大军阵前的冀州骑兵如波分浪裂般向两翼展了开来~
“啪啪啪……”
旌旗的猎猎飘荡声中,一杆白底红边的大旗呼地冲天而起,漫空飞卷的旗面上绣着“赵”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
黄巾军中。
赵云微眯的眸子里霎时掠过一丝骇人的冷色,嘴角也不经意间绽起了一丝冷冽的杀机,沉声道:“骑兵突击吗?有意思。”
霍然回首,当作诱饵的数百辆运粮车已经被结成圆形防御阵,牢牢地挡在军队的外沿,用以抵挡敌军骑兵的突击,车阵后面,百战余生的六千老兵早已严阵以待,刀出鞘、箭上弦,锋利的长矛耸立如森,战场上弥漫着烈烈杀机。
翘首望天,乌云密布。
看来军师的预言很可能会成为现实,也许明天,也许今晚,就会有一场大雨降临!想到这里,赵云嘴角的杀机顿时变得格外狰狞。忍不住环顾四野,但见四野苍茫,一片混沌,即使是沙场征战多年的宿将,也根本发现不了任何破绽。
但赵云知道,这片苍茫的平原地下,分明埋伏着数万精兵!
不愧是军师啊,将一切都安排得完美无缺。
五天前,戏志才以瞒天过海之计将数万精锐黄巾军巧妙地调离了大营,前来泽国挖掘藏兵坑设伏,袁绍根本没有料到五天后会在泽国与黄巾军决战,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向数百里外的泽国派出哪怕一骑斥侯。
五天后,赵云的麾下成功地将袁绍的四万骑兵吸引到了泽国,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袁绍完全没有料到自己正一步一步地踏入陷阱。
现在,合适的条件、合适的地点都已经完美无缺地实现了,就等合适的时间了!赵云再次翘首望天,眸子里既有希冀又有担忧,这天……真的会下暴雨吗?如果不下暴雨的话,不仅无法歼灭袁军,恐怕这数万步卒也要全部搁浅这里了!
“轰轰轰~~”
震天撼地的轰隆声忽然隔空传来,顿时将赵云从沉思中拉回现实,惊抬头,只见那灰蒙蒙的冀州骑兵已经风卷残云般掩杀过来。赵云深深地吸了口冷气,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灼热的战意,铿然抽出宝剑高举向天。
“嚓嚓嚓……”
急促的脚步声连同绵绵不息的金属撞击声霎时响起,一队队精锐枪兵已经神色冷峻地越过了车阵,开始在车阵之外列阵。现在还不到最后的时刻,还不宜借助运粮车阵来御敌。事实上,赵云也完全有信心凭借这些百战老兵的顽强防守顶住敌军的连续突击。
。。。。。。
数百里外,黄巾大营。
一身黝黑色铁甲的张宝按剑肃立瞭望高台上,正神色紧张地注视着头顶暗沉沉的天空,身后簇拥着戏志才、张烈、何曼等人,戏志才神色从容,张烈眸中却是凝重之色。
“啪啪啪……”
猎猎劲风吹荡着瞭望台角落的旌旗,劈啪作响,张宝等人身上的袍裾亦被狂风吹得啪啪作响,沙砂夹杂在狂风中肆意地拍打在众人脸上,映肌生痛。
戏志才上前一步,劝张宝道:“主公请回帐吧,这里风大伤身。”
“军师~”张宝左手紧紧的握住瞭望台的辕木上,手背上的突起如鳄鱼鳞甲一般狰狞无比,凝重的目光落在戏志才身上,凝声道,“五天了,若是再不下雨,赵云以及数万伏兵恐怕就要丧命于袁绍的铁蹄之下了。本将在帐中如何能呆的下去~”
戏志才捋了捋柳须,儒雅的脸上露出一丝恬淡,三分肃然,还有六分自信,向张宝道:“主公放心吧,今夜子时前必然暴雨如注。”
。。。。。。
泽国,袁绍军中。
目睹冀州骑兵突击的声威,赵浮不禁击节叹道:“不愧是麴义将军,骑兵的突击果然非同凡响!服了,末将今天总算是服了,难怪当初主公会选择麴义将军收编训练冀州骑兵,主公英明啊。”
袁绍淡淡一笑,眸子里掠过一丝得意,麴义乃是颜良、文丑之后又一员大将,领兵的能力甚至在颜良、文丑之上,不过向到颜良、文丑送命虎牢关吕布手中,袁绍脸上浮现出惋惜之色。
“啪……”
呼嚎的狂风忽然荡起一面旌旗的旗角,重重地拍打在缝纪脸上,缝纪先是一愕,旋即神色一变,急向袁绍道:“主公,这风向变了!西北风忽然成了东南风,今天晚上十有**要下大雨啊。”
“嗯!?”
袁绍闻言亦是脸色一变,霍然低头直直地望着脚下平坦的大地,这里的地形属于软土洼地地形,一旦天降爆雨这地面只怕立刻就会积水,并且变得*****陷入其中就会寸步难行,尤其不利于骑兵的行动。
缝纪小心地提醒道:“主公,是否下令撤军?”
“挨~”许攸急声道,“元图若是此时撤兵,不说冲锋中的骑兵气势折损问题,主公麾下的众人会如何看待主公?他们可不懂天象,只会以为主公怕了黄巾贼军~”
“这~”
缝纪眼角余光偷偷看向袁绍,只见袁绍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就算天降暴雨、路面泥泞难行又如何?冀州铁骑天下无敌,本将乃堂堂四是三公之门,岂能怕了那黄巾贼?”
“唉。”
缝纪轻叹一声,不再相劝。
其实,缝纪也是心存侥幸,毕竟这是四万骑兵,就算道路难行,不利于骑兵突击,就算四万骑兵变成了四万步兵,赵云那六七千残兵败卒也难以反败为胜,而如果张宝亲率大军来援,则至少也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天早放晴了,地面差不多也干了。故此,缝纪也不在相劝~
。。。。。。
赵云军中。
“弓箭手准备,黄巾无敌!”
赵云将手中宝剑往空中狠狠一刺,仰天声嘶力竭地长啸起来。
“黄巾无敌!”
“黄巾无敌!”
“黄巾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