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贲此言,激怒了孙观手下诸将,纷纷请战。
孙观本想自己出战,转念一想,莫要中了对方车轮战,遂命一壮硕之士,“那莽夫甚是魁梧,想来气力甚大,正可与你对手。”
那人乃孙观手下第一大力之士,姓櫆名戦,徒手可撕裂巨熊,人称“屠熊士”。
櫆戦听闻孙观点名,登时狂喜不已,抱拳答道:“绝不坠了我军士气,看俺打倒那厮。”
两个蛮汉皆步战之士,櫆戦虽不及朱贲魁梧,但也只略逊半筹,厮斗起来并不见吃亏。二人虽不及阎行、孙观那般战得令人眼花缭乱,却是打得实在,招招拼劲全身气力,招式简单异常,只是灌足了气力砸向对方。
战有三十余合,二人皆都气喘嘘嘘,大概齐气力已使尽,浑身都不住发抖,各自惊叹对方气力,竟都使出吃奶的劲方堪堪抵住。
“那汉子,打了半日还不知你姓甚名谁?”朱贲狡猾,要趁机稍作休息。
櫆戦却不知是计,口中答话:“我乃櫆戦是也!”手下并不放松,直向朱贲狂攻而来。
朱贲不由得暗自叫苦,若非遇上如此力大之士,战上数百合也不嫌累。无奈对方与自己气力相当,招招皆要使出吃奶的劲,现下着实有些吃不消,对方却是玩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实则朱贲不知,藏霸手下多悍勇之辈,厮杀拼命乃是家常便饭,櫆戦耳熏目染,自是不见血不收手,只苦了朱贲。
朱铉岂会看不出,眉头紧蹙心内焦虑。自出征以来,这等骄兵悍匪当真是头次遇到,武艺精湛又不怕死,怨不得藏霸能独据琅琊而各路诸侯不敢招惹。
“鸣金,收兵!”
“铛铛,铛铛”,铜钲敲起,朱贲大喝一声往回跑去,朱铉令张逸率骑兵断后,自家领军回营。
此战,朱铉未占丝毫便。孙观及手下弹冠相庆,又在阵前鼓噪一阵。本要趁势追赶,却被孙康劝住,“我观朱铉带兵,进退有序,队列齐整,不可鲁莽。”
孙观听闻,便打消了追击的念头,自带人马回营庆祝。
朱铉等人回到营中,却是另一番景象。连番两战未占便宜,隐隐间军中士气稍有沉落。
朱铉思忖:“若放于异日,虽战阵上一时不胜,还可慢慢筹划。现如今,时不我待,全军粮草恐已接近断绝,正是要速战速决,又遇上如此凶悍之军,如刘晔所料,藏霸这块硬骨头不好啃。”
朱铉当日不再出战,令人传来管粮军曹,问道:“我军粮草尚可支撑多少时日?”
那军需官心中正为此烦恼,朱铉不问也本要前来禀报,见朱铉先行问起,遂惶恐答道:“将军,粮草入不敷出,仅余十数日可用。军中用粮,不敢有须臾浪费,更不敢贪墨,还望将军明察。”
朱铉心中有数,只未料到粮草竟已如此不济,不由得暗叹。命那军需官退下,又独自于帐中踱步。
是夜,朱铉将张逸唤来,密嘱其第二日于两军阵前,暗射孙观。
第二日,又是清晨,朱铉带领诸将及兵马出营,浩浩荡荡杀至孙观营前。
朱铉单枪匹马出阵,高声挑战孙观。
“孙观匹夫听着,我乃大汉镇南将军朱铉,今日可敢决一死战!”
孙观听闻敌方主将亲出,指名道姓挑战自己,不顾身上伤势,率军而出。但见孙观营门口尘土飞扬,营中无数兵马涌出。
孙观一身披挂齐整,纵马跃出,急急向朱铉扑来。
朱铉冷眼瞧那孙观,直感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心中不禁怒骂:“匪类,目中无人,今日必叫你阵前授首。”
孙观今日倒不似昨日那般急于厮杀,勒马别枪,喝问道:“来人可是朱铉?”
朱铉蹙眉,极厌恶的回道:“正是你家爷爷!”
“赫赫!赫赫!”孙观不理朱铉出言无状,不怒反笑,“人言朱铉如何如何,还以为怎样一伟丈夫。今日方知,不过是个小儿!”
孙观言罢,也不待朱铉怒斥,挺枪便杀过来。朱铉不与他争口舌之利,只用手中枪与之说话,二人战在一处。
朱铉一身武艺非凡,枪舞银蛇,如神龙游摆,鬼神莫测。那孙观杀气腾腾,将枪舞得密不透风,护住全身要害,步步紧逼只要近身搏命。
孙观悍不畏死,朱铉怎会不知,心中冷笑连连,“无知莽夫,先让你嚣张一时,过时便见分晓。”
战有数十回合,朱铉装作阎行一般,迫于孙观不要命的打法,手忙将乱,又卖个大破绽,让那孙观欺身近前。
孙观见状,手中枪如长蛇出洞,直奔朱铉戳来。
朱铉觑得明白,佯装不敌,踉跄躲过便拨马而回。
孙观占了上风,得势不饶人,拍马追来。
阵前两军见状,孙观这边自是欢声雷动,朱铉这面却是惊诧不已,全都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张逸早已得计,此时不射更待何时,弯弓搭箭,箭如流星直照孙观而来。
孙观见朱铉趴于马上甚是狼狈,正在得意,不期对方竟暗箭伤人。但听得“咻”一声,那箭已迎面飞来。
“哎呀,吾命休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