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人了?
嘴硬的死鸭子,有要开口的迹象。她得意地清了清嗓子,意欲激得息泽开口开得更确凿些,道:“你是我的知心好友嘛,我有危难时你着实无须第一个赶到,你瞧,你同沉晔又不一样。”
她等着息泽来一句捏心窝的话,屏风后头却良久没有声音。她等了许久,屏风后静的不正常,连个水声都没有。凤九心中咯噔一下,他此时头昏着,不会是晕在水里头了吧。
也顾不得计较息泽此时光着,她三两步跨过屏风。因她方才加了干姜透骨草之类有助于驱寒的药草,澡汤被药草浸得浑浊,桶面上未瞧见息泽。
凤九喊了两声,水中没有回应。她颤抖着两部跨近桶旁,顾不得挽袖子,朝水中伸手,碰到个硬物,一捞一拉一提。息泽破水而出,半边身子裸在水面上,一只手被她拽着,一只手笼着湿透的长发,皱眉看着她。明珠柔光下,水珠在他裸露的肌肤上盈盈晃动,凤九将目光从他锁骨上移到他脖子上,再移到他脸上,克制着就要漫上脸的红意,假装淡定地道:“吓我一跳,你躺在水底做什么?”
息泽淡然道:“想事情,你太吵了。”
凤九捏着他胳膊的手僵了一下,她方才还拿定,他是对她有意,此时他说出这等话,她却拿不准他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了,或许近日其实是她自作多情,息泽行迹虽古怪,但其实他对自己并无那个意思?因她感情上的军师小燕壮士不在此地,不能及时开解她,她茫然了一瞬,讪讪放了他的手,道:“哦,那你继续想,泡好了穿上衣裳回东厢罢,我先去东厢将床被之类给你理理。”
她转身欲走,露出袖子的手臂却被息泽一把握住,身后传来压抑的哑声,“沉晔哪里比我好?”凤九在原地呆了一呆,倘他没有嫌过她番,她会觉得他多半是醋了,但此时,她却搞不明白了。若就这个问题是字面上的意思……她想了片刻,诚实道:“这个我却没有比较过。”
她从未对沉晔有过非分之想,自然不会将他同息泽比较。但此话听在息泽的耳中,却分明是她对沉晔一意钟情,不屑将沉晔与旁人比较。屋中一时静极,吐息间能听得窗外的风声。凤九觉得喉头不知为何有些发涩,挣了挣手臂。
忽然一股大力从臂上传来,她一个没站稳蓦地跌倒,澡盆中溅起大片水花。鼻尖萦绕驱寒的药草香,温水浸过她贴身的长裙,肩臂处的薄纱被水打湿,紧贴在雪白肌肤上。凤九动了一下,惊吓地发现自己坐在息泽腿上。息泽的脸近在咫尺。
这么一个美男子,长发湿透,脸上还带着水珠,平日里禁欲得衣襟恨不得将喉结都笼严实,此时却将整个上半身都裸在水面上,深色的瞳仁里像在酝酿一场暴风雨,神色却很平静。
凤九的脸红得像个番茄,坐在他腿上,一动不敢动。这个阵仗,她着实没跟上,不晓得唱得是哪出。
息泽空出的手抚上她的脸,低声道:“沉晔会说漂亮话逗你开心?说你长得好,性格好,又能干?”他停了停,盯着她的眼睛,“你想听的这些好听话我没说过,也说不出。但我对你如何,难道你看不出?”
凤九平调啊了一声,片刻,恍然升调又啊了一声。
前一个啊,是听完他的话脑子打结没听懂的敷衍的啊,后一个啊,是想了半刻排除各种可能性终于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却被惊吓住的啊。
兜兜转转,他果然,还是那个意思嘛。
凤九强压住就要怒放的心花,面上装得一派淡定。
良久,息泽续道:“我没想过来不及,没想过你会不要我。”他这句话说得实在太过自然,放佛果真是凤九将他抛弃让他受了无限委屈。
凤九接道:“因此你就醋了,就跑出去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