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切些,听闻陌少之言,啪一声打开扇子掩口低声轻咳道:“你……避避也好,我嘛,我看看,咳咳,我看看……”
前头姬蘅和小燕二人快步而来,离帝君还有几步远时站定,姬蘅今日可以打扮过,眉弯如月,唇若绯樱,只是双眼有些像哭过似的肿,却无损这张脸的风流标志。姬蘅原本长得便不是那种楚楚可怜型的,如此倒平添了一段我见犹怜的风姿。
姬蘅的目光停在帝君的右手上,脸一白。
凤九没睡够,今日脑子转的极慢,顺着姬蘅的目光一瞥。帝君的右手正牵着自己的左手,她恍然想起来出门时因她闹着瞌睡很不情愿,走的拖拖拉拉,帝君便伸手牵了她走,这一路似乎一直没松过。又想起姬蘅因得了频娑果来向自己耀威之事,觉得此事虽是姬蘅平白到她眼前,但她同帝君牵这个手倒像是她故意在姬蘅跟前耀威,这同姬蘅知鹤的作为又有什么分别,她打了个哈欠,悟出这种事其实也没什么意思,胡乱一指牵头的水塘同帝君道:“看姬蘅共筑像有什么话统计说,我去前头吸点水醒醒神。”趁机抽出自己的手来。
小燕如花似玉的一张脸上透出新孙,看姬蘅吃吃凝望东华的目光,感觉不忍再视,转向凤九道:“哎,听说这个水塘其实栖着水怪,老子吃点亏陪同你去。”
帝君的目光扫过小燕,淡淡道:“不用你吃亏,我陪她去”,向姬蘅道,“有什么话我回来再说。”握住凤九的手便向水塘而去。凤九有些发蒙:“我醒我的神,你们说你们的话不正好节约时间吗,你做什么同我一起去?”帝君淡然道:“也不急在一时半刻。”走出十步远,凤九似乎有所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道:“你是担心我掉下水吗?”帝君垂头看她一眼:“你说呢?”凤九皱着一张脸:“你一定是担心我掉下水吓着人家水怪。”帝君挑眉道:“你到懂我。”凤九憋出一个哼字,不解气,又憋出一个哼字。
凤九方才看的不错,姬蘅的确哭了几日,那也她英文帝君归来,且未宿去凤九院中,反同小燕换了宿处,心中顿觉自己同帝君的因缘可能还有一线转机,想及夜深时分正是以和人上岸的时候,特地袖了颗夜明珠照明,于深夜里步履轻盈地去帝君房中探视。
从前帝君住在这个寝殿中时一向由她近身服侍,偶尔假装不知帝君子啊房中不敲门便径直而入,帝君也不会说她什么。她那夜亦是有这个打算,俏入帝君房中为他素手添一炉香,若帝君未醒,次日必晓得是她为自己添香,见出她对他的一个体贴,帝君若醒,她便要抓着这个时机伏在帝君床前同帝君诉她的一腔衷情,她晓得自己生得美,更晓得月光掩映下她是最美的时刻,届时即便不能打动帝君,也能让他记忆深刻。
她怀着这个念想雀跃地推开帝君的寝房门,然后……她就哭着跑了回去。她回去又哭了几日,及至听说帝君不日便要出谷。她擦开眼泪定了神,明白这是最后的时机。
即便帝君有了凤九又如何,论先到后来,也是凤九横空插在她同帝君之间,凤九她即便同帝君有情,也不过年余,她对帝君,却深种了两百多年,放下谈何容易。小燕说她何必执着,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执著。这段情,她还是要争一争。可今日她要和帝君说的一番话却自降身份得很,并不想让闲杂人听到,见帝君领着凤九去醒神,愣了一下亦跟上去,叫住了帝君:“老师,请留步。”
东华回头,转过身来看着她。
姬蘅怯声道:“奴今日其实有一事相求,特来此处候着老师,却是为求老师一个恩准。”
东华并未出声,姬蘅晓得这是让她接着说的意思,涩然续道:“奴年少无知时铸下大错,才致三百年不能归家也无颜归家,但客军在梵音谷中却非长久之计,望老师看在先父面上再施怜悯带奴出谷,即便做个老师府上的粗使婢女奴也甘心”,咬咬牙看了一眼凤九道“若老师恩准,奴愿一生伺候凤九殿下和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