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忙着应对屏幕里那只三、四个人高的boss的施铭,似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在说什麽,声音哑火了一会儿。
「周、什麽,周桌?」
「周坤,周坤啦。话说你说的周桌是个啥啊。」我把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周桌的话,是个弱智,坑货,装b犯和开怪狂魔……总之不用管……所以说周坤是谁?」
「周坤就是……」
施铭这个人,虽说今天突然健谈了一点,不过果然还是有点儿「社交障碍」啊。
「周坤的话,周坤就是我们学生会的那个啦。就是那个,坑货,弱智,装b犯,0鱼狂魔!」
呃,等会。
我用的词好像和施铭有点像?
莫非施铭之所以记混,不是因为不擅长社交,只是因为周坤和他口中的那个什麽谁很像?
「哦。」
不过真相到底如何且不论,经我这麽一提醒,施铭好像还真的想起来了。
「他,是的,我记得。」
「嗯……?」
「他的j排,偶尔会分吃,……我是说分我吃。」
「……」
其实我不是想问你这方面的问题啦。
「话说看你的意思,周坤偶尔会来跟你搭话?」
「是啊,司祭,指挥,可以。」
「这样吗……」
果然是游戏狂魔施铭,就算跟他聊人,也会下意识地从游戏的方面来谈啊。
只能靠我自己小心地主动地慢慢问了呀。
「你是说,他和你玩的职业和情况吗……你们以前就经常一起玩?」
「是,……不经常,不以前……」
施铭顿了一下,没说话。
好像是因为游戏里的敌人突然增多,忙不过来的缘故吧。
施铭接连拖动着主人公的视角,鼠标和键盘不断交替敲击,过了好一会儿,屏幕里的敌人数量减少之後才终於缓了口气。
只见施铭腾出一只手来r0u了r0u额头,低着声音作答。
「以前,不认识他,上个月认识的,他说他们工会缺副坦克……正好是开荒,缺个nk……还有,没了……」
「唔呃,这样吗……?」
既然说「上个月」,也就是说,正好是施铭身上爆出案件的那会儿,也许是案件爆发的进行时,也可能是案件爆发之後……周坤是因为施铭的事件才开始注意到他,然後才开始接近了留意他吗?
如果用另一个假设来建立前提,假设周坤刚好在施铭案之前,在地下网吧与施铭,由於玩同一个游戏而相识,会怎麽样呢?
以这样的关系为前提,周坤在施铭案中没有特别的出力,既没有故意反对案件成立,也没有专门着力推动它。
也就是说,即使做出这种假设,将同样的道理推演到如今的樊新知的案件上,也没有任何引理可考。也就是说,从周坤和樊新知的独特关系出发,不可能导出任何独特的目的,换句话来说,他专门来学生会唱夏千夏和我的反调,源头恐怕不是维护樊新知在案件中的利益。
「这还真是……」
我不由得低y——即使知道这句话不小心撞上了周坤那该si的口癖,也还是想这样说:
「「神秘」啊。」
「什麽?」
「不,没什麽,不要在意。」
我赶紧摆了摆手,转念一想摆手施铭好像也看不到,但是其他的做法也没法让施铭看到,再想一想,直接继续问下去好了。
「只是稍稍有点好奇周坤这家伙找上你之後的,嗯,事情……」
稍稍地,装出一副不在意的语气。
「周坤他只是找你玩游戏吗?你觉得他人怎麽样?」
「他人?」
施铭愣了愣。
人忙於玩游戏的时候,回答复杂问题果然会显得很困难啊。
「他的人,就还可以,的样子。会请我吃饭,说,游戏,说一点游戏之外的,其他的……作业,新闻……啧,啊……不过不总是他请客。所以,就那样吧……」
「呃。」
还真是够现实的评价标准啊。
而且也是相当现实的评价结果,想来周坤这家伙在我们面前抠,在施铭面前果然也抠,真是太不出意料了。
话虽如此,周坤仅仅和施铭几面之缘,就开始主动约对方一起吃饭,这对我来说还是有点意外的。
施铭对於周坤来说有什麽特别之处吗?……是因为施铭的游戏水平真值得这个周坤这样g搭,还是说周坤不管交任何人都这样g搭?
这还真是神秘啊。
「神秘」这个词在现在这种语境下不管说几次都不嫌多,周坤这个家伙,真是太神秘了。
「那……」
烟味开始有点呛嗓子了,本来就是临时起意,再怎麽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出太多有价值的话题,我咳嗽了两声,抱着「能不能海底捞月」的心理,向施铭抛出最後一个话题。
「施铭,你这两天见过周坤吗?有没有觉得他有哪里不对劲的?」
「没见过。」
「……」
「而且他……他,会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也不会有吧。」
「……」
果然,到头来也没有什麽意外x的回答。
施铭这个人,就算上个月的案件最终证明他不是什麽恶人,会对他抱有期待也还是太蠢了。
我忍着烟味,和施铭又寒暄几句之後,还好凳子,找藉口告辞离开了地下网吧。
离开地下网吧,打开手机,周坤也还是没在群里出现——准确来说,是除了上传两份文档以外,没有做出任何交流x的发言。
尉迟语嫣正在群聊里暴跳如雷,宣称下次见到周坤这种戏弄千夏大人的「原肠动物」,就把他扒光了从学生会室丢出去。想来应该是已经和夏千夏交流过意见,所以才听说了几个小时前发生在学生会室里的事情的吧?
总之周坤并没有在这几个网络场所现身。
我思索了一下,灵机一动,把群聊切换到隔壁的「循礼中学写真群」。
周坤在这里是个管理员,当然,只是一个地位b较低的那种,话虽如此,他在这个群里可以说是相当活跃,不管谁共享了什麽照片,他都一定会拿出来,好好开始工作。
案件审理可不如今晚文化祭的任务要紧,先把东西核对好。
我回头起身去打开书柜,就在这时,我发现书柜里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熟悉的位点上没有学生会大型活动的记录规章,而是在稍微偏左一点儿的地方,偏移了大概两、三本书的距离,而且书不如我上次放上去时那样倾斜,基本上是竪直的。
真是怪,有谁动过这个书柜吗?在我的印象里,这一层基本上都是些和学校有关的工具书,这几天学生会里不该有其他人乱翻这一层啊。
嘛……这事儿谁也记不准,而且不管是谁,就算因为什麽事翻了也和我没关系。我大概扫了一眼书柜,感觉虽然顺序乱了点,但是总量似乎也没少,也就没再管它,继续坐下来工作。
这几天积累下来的账目还挺多,不过主要和文化祭相关,都是些格式x的工作,所以也不算太麻烦,我把相关事项登载完毕,总共花了大概五十分钟,再顺带简单地合了下账,确认大t没什麽问题,今天的工作就算差不多结束了。
「呼,啊…………」
长出一口气,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然後——
「……」
工作结束,某些讨人嫌的事情马上一下子又涌进了脑海。
「…」
有些不舒服。
不想起身。
不想动,不想迎接明天和後天,不想开门离开,不想回家。
这就是所谓的逃避型人格吗?
我想了想,就这麽窝在会室里也没什麽意义,就先不背书包,单纯出门转转,先透个气。
出了学生会室,首先看到的当然是303室的前门,这门还和之前看到的一样,还是紧锁着,上面拉着的隔离带也前几天几乎一模一样,颜se排列都没啥区别,至少我凭记忆看不出区别。
我看着大门,想象着大门後空荡荡的,长久搁置着的寂寥的废墟,顿了顿,想了想,停下了决定去楼上吹风的脚步。
吹啥吹,没啥意义。
有点儿不爽,然後,开始有点儿生气。
周坤这个家伙到底跑哪儿去了,要是他在的话,帮忙旁敲侧击,多劝劝樊新知,让他别这麽急,先把社团工作做掉多好。
只要他不急,论他自己,美术社就能顺利地恢复展出,参加文化祭,我自己也就不用参加这麽尴尬的一次庭审了。
……所以说周坤到底在乾嘛啊。
他最开始那样蛮不讲理地驳斥夏千夏到底是为什麽啊,不管为什麽,既然确实窥见了真相,那现在怎麽又反而不出场了啊。
「诶?太巧了,思仪你果然在!」
耳畔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出现在那边的竟然是刘诗芸。
刘诗芸发现了我的身影,马上搂着x,迈着小碎步跑近。
「呼嘿嘿,怎麽,怎麽……敬ai的司思仪先生,明明身处该工作的学生活动楼,怎麽会在会室外面呢?莫非是趁着周围没人,在趁机偷懒?」
「哈?!」
迎面连做伪证都有规定似的,再者说了,到底是整个案件都由他自导自演,还是只是伪造证据都两说呢,急什麽,浑身yan臭的臭男人。」
「……所以说浑身‘yan臭’又是什麽自造词啦。」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唯独这个尉迟语嫣,无论什麽时候都无条件地在每一个情景里投s她对男人的厌恶。
「哎,哎,得,我们说点正经的,毕竟这样一弄,案件还不算完吧?」
虽说揭穿了樊新知的扭曲举动之後,社团三人的扭曲关系估计要被彻底斩断就是了。
我最後下定决心,目的就是这个,话虽如此,之前便存在着的困扰也不会因此消解,所以就算治理委员会里的胜利能暂时给人一点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对於整件事情到底该如何,我心里还是挺迷糊的。
「是呀,不算完结呀。」
夏千夏「噗呼」地,带着点得意地笑了一声。
「不过,至少的家伙们x子剑走偏锋,总难免染上一点儿坏习惯。有一些喜欢废话,有的喜欢上了穿着汉服发光pa0,有的喜欢残酷地对待洛莉型角se,还有一些不知怎麽的患上了看到佐仓绫音就走不动路的毛病……至於吾辈呢,在喜欢ga0事和喜欢白丝小裙子之外,在撰写的时候被吓一跳的感觉并不是很好,但是反过来讲,让满月的每一处纹理,十五分之十五的呈现在自己面前,以至於连通过y影,去揣着没有被光照s的背面的想法都被消灭,那又有什麽意思呢?
尽管的内容追求着不寻常的虚构x,但的t验却应该和现实一样,是一段逐渐从端倪窥见全貌,从无知走向立场,在迷雾里找到方向的过程。如果说现实就是和生活战斗,那麽吾辈心想,说就是和作者战斗——撰写就是同读者战斗,那也是完全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这就是吾辈对於这一卷,到最後突然跳出来的真·真·真相的解释和辩解,嗯……还请各位下手轻一点。
这就是吾辈关於自己的笔名为何不使用「月见」或「望月」,非要停留在月亮满盈之前的,十四号的「待宵」月的一点儿小心思。
我是三日月待宵,这里是轻之文库的《三〇一室无一人》,我们下卷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