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醺突然怒了:“我谁的媳妇都不是!”沈稼轩意味深长道:“你是,你是以皓暄未婚妻的身份进的沈家门,你是沈稼辚的侄儿媳妇,这是老祖宗的意思,当初我左右不了老祖宗的意思,稼辚也无可奈何,因为,我们都孝顺。”
洛醺咀嚼下他的话,忽然清醒过来,满脸怒色收敛,淡淡露出一点点笑意。
沈稼轩似乎放了心,绕过去坐在她身边,动手开始解她的发髻:“丫头,这种发式不好看,我给你解开。”
洛醺乖乖的任由他拔下簪子,一头乌油油的长发如瀑布倾泻下来,突然转过脸来看着沈稼轩问:“叔,你今日解开我的发髻,改天会不会帮我绾起发髻?”
沈稼轩按在她头上的手像被火烫了似的缩回,这丫头的话他明白,绾起发髻就是娶她的意思,不知如何回答,他忍痛割爱何尝不是伤害自己,但他没有权力来伤害洛醺,这一刻他在想,或许自己真的错了。
他说答非所问的道:“北京奉天的姑娘家,即使嫁了人现在也多不绾发髻,人家都烫成波浪式,非常漂亮,所以你也不用梳发髻。我之前曾给你说过要送你去读书,听话,还是去吧。”
洛醺此时已然明了沈稼轩想送她去读书大概是为了躲避沈稼辚,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离开金水湾就是离开沈稼轩,她还是犹豫:“让我考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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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沈稼轩的提示,洛醺找到了皓暄,问他:“能保护我吗?”
皓暄一如既往的表态:“能。”
洛醺嘀嘀咕咕交代一番,就拉着他的手双双来见沈老太太,在她炕前又双双跪下,把老太太弄个稀里糊涂。
“这是咋地了?”老太太急忙指使冯婆子把一对小人给搀扶起来,又招手让他们上炕。
洛醺和皓暄上了炕之后,又双双跪在她面前,洛醺郑重的问:“老祖宗,在沈家是不是您说了算?”
老太太莫名其妙的点头:“是啊,他沈稼轩沈稼辚再出息,我也是他们的娘,有我活着,都靠边站。”
洛醺暗中捅了下皓暄,皓暄突然就哇哇大哭起来,老太太心疼得急忙拉到自己身边,用袖子边给孙子擦眼泪(其实根本没眼泪)边问:“哎呦这是咋地了?我的心肝宝贝,你把老祖宗的心都哭碎了,说,谁欺负你了,老祖宗敢把他家的祖坟刨了给你出气。”
皓暄停了哭道:“是二叔,他想霸占我媳妇。”
这样啊,祖坟是不能刨了,人可以教训,老太太再细问缘由,其实已经明白了大概,差不多就是儿子骚扰洛醺,看着冯婆子道:“把那个混蛋玩意给我叫来。”
冯婆子领命而去,把沈稼辚给找了过来,沈老太太也不多说,下地就是一顿烟袋锅子乱刨乱打,打的沈稼辚满地的跑着躲,不停的喊:“老娘,为啥打我?”
老太太追着他跑的头昏眼花,踉跄下差点摔倒,被沈稼辚扶住,气喘吁吁道:“当初,当初是我找的媒人给皓暄说下了洛醺这桩亲事,我们下了聘礼,一百块大洋啊,她进了沈家的门,和皓暄两个恩恩爱爱相处的非常好,你是她的叔公,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吗,家里还撂着一个对你死心塌地的大兰子,你就对自己的侄儿媳妇下手,其实我一直都是眼不见心不烦,我老天拔地的懒得管你的闲事,以为你当了大官懂得什么叫是什么叫非,可是皓暄这么点的孩子都看不下去了,来找我告状说你抢他媳妇,再过三五载他和洛醺就得圆房,你是不是让我们沈家臭名远扬。”
原来为了这么档子事,沈稼辚开解老娘道:“我大哥说了,洛醺是洛秀才托付他照顾的,不是什么皓暄的媳妇。”
老太太喊道:“胡说,洛醺是我找媒婆说回来的,整个金水湾都知道她是沈家少奶奶。”
皓暄也道:“醺姐姐是我媳妇。”
洛醺也道:“我,我是皓暄的媳妇。”这个时候她只能把心中的感情放一放,过了这一劫再说。
老太太指着沈稼辚道:“你看看,两个孩子处的好好的,你跟着瞎搅和什么,娘宁可你去逛窑子,那也不是什么太丢人的事,也不想你在家里搞出一个**的事来,这丢的不是娘的脸,娘还能活多少年,丢的是你和你大哥的脸,你是堂堂的大司令,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身败名裂,就当娘,求你了。”
老太太说着双膝一软跪向儿子,唬的沈稼辚噗通先跪下,然后使劲托住母亲,老太太这是真动了肝火,他吓得忙不迭的哀求:“娘,娘你不要这样,你跪儿子,儿子宁可被敌人的乱枪打死,儿子背负不起不孝的罪名,娘,儿子知错了,儿子改。”
他说完抱起母亲放在炕上,然后狠狠的瞪了眼洛醺,冷笑道:“丫头,狗聪明狗狠,老子就喜欢聪明的女人,这样玩起来才够劲,等着。”
他说完高喊副官何冲,集合自己的人回去县里忙着剿匪,很久都没有回来金水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