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是劝葛老太太,想息事宁人,不料却适得其反的撞到枪口上,葛老太太正无处发泄心中的怨气,指着她就骂:“你算什么东西,一把年纪当稼辚的老妈子还差不多,跟我闺女比,她是地主家的小姐,金枝玉叶。”
大兰子人笨嘴笨,却也知道回敬一句:“拉倒吧,听说你们家伙计拢共才三个,都不及沈家一个奶奶身边的下人多。”
葛玉秀听她笑话自己,冲过去骂道:“少ji巴跟我拔犟眼子,我家再不济也还有几个伙计,你现在沈家的小打,瞧你那满脸褶子,当我二表哥的娘都嫌大。”
大兰子骂不过她,哭唧唧道:“我也是好心劝你们。”
葛玉秀呸了口:“狗戴帽子装人,你自己嫁不出去硬赖在我大姨家白吃白住,还想嫁司令当夫人,瞧你的脸,就像老母猪的囔囔踹似的,看一眼三天不想吃饭。”
大兰子好心当成驴肝肺,也火了,冲过去一头撞向葛玉秀,于是,两个人就厮打起来,葛玉秀身大力不亏,大兰子也是苦干活出身,两个人旗鼓相当不分上下,打的热火朝天满地的滚,沈老太太直跺脚的喊不管用,下人们笑的笑议论的议论,沈老太太气得心口疼,这个时候沈稼辚走了过去,啪!一枪响后,两个人彼此松开了手。
“妈了巴子,想造反不成!”沈稼辚气的骂道,然后指着大兰子和葛玉秀对母亲道:“娘你看看,就这样的女人你还让我娶,你说我见的都是大人物,带出去就把站沈家的脸丢尽了。”
沈老太太也火了,指着大兰子和葛玉秀:“都滚,沈家没多余的粮食给你们吃。”
如今作为靠山的沈老太太也不待见自己,大兰子哇哇大哭着跑了,葛老太太也没趣的拉着闺女回了罗锅山。
一边看热闹的祝梦蝶蘀洛醺感叹:“这样的人家,你是怎么住的。”
洛醺想说,沈稼轩不是这样的人,话又咽回去,无所谓的耸耸肩,同祝梦蝶往自己住处去,半路遇到何冲,原来沈稼辚要动身回县里,何冲找祝梦蝶跟她告别,一半是为了演戏一半是发自真心,祝梦蝶看着洛醺娇羞的笑着。
洛醺一推她:“去吧,别扭扭捏捏的,这可不像你的风格,想当初和狗剩媳妇吵架那次”
唬的祝梦蝶急忙瞪眼,搂住她压低声音呵斥:“你敢说出去!”
洛醺只是逗弄她罢了,呵呵笑着把她往何冲身边一推,自己回去房里,狭长的青砖路上边走边琢磨沈稼轩去上海干什么,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让他急匆匆的不告而别。
突然横里出来顾芝山,把洛醺吓了一跳,他仍旧西装革履,头发用桂花油抹的锃明瓦亮且纹丝不动,洛醺忽然就想起了葛玉秀刚刚骂大兰子的话——狗戴帽子装人。这顾芝山衣冠楚楚却是禽兽不如,那次在柴房的事让洛醺心有余悸,沈稼轩不在府里,她怕顾芝山是闻风而动,是以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打了个招呼想走。
顾芝山伸出手臂挡住她道:“少奶奶,沈家越来越乱,这些乡下人粗鲁肮脏,这里不适合你,我昨天去县里给我的一个朋友打电话,他在南洋发展不错,现在都成了大资本家,我想去那里,你跟我走。”
洛醺当然明白他的用心,怎奈身边没人保护是以不想惹他,只道:“我是沈家少奶奶,我当然得留在沈家。”
“你不是!”顾芝山突然一声吼,吓了洛醺一跳,他踏踏的往洛醺面前走,洛醺就噔噔的后退,顾芝山对她的蓄积已久的情感终于爆发:“你就像水中的白莲,沈家甚至整个金水湾都是泥淖,这里不是你生长的地方,你跟我走,马上走,你应该去大城市,你应该穿着白纱的连衣裙而不是这身土布衣裳,很多人都去了南洋,那里大有作为,你跟我走,我保证让你享福。”
顾芝山第一次**裸的表白,洛醺感觉他大概也知道了沈稼轩离家去了上海,他才敢为所欲为,频频摇头:“我不能走,我是沈家人。”
顾芝山忍了太久再也不想忍,一把抓住她:“假如你不跟我走,别怪我不客气。”
他刚想强行带走洛醺,一把枪就抵在他太阳穴上,是鬼三。
“顾先生,老爷交代,任何人不能跟少奶奶动粗,否则杀无赦!”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