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门哐当开了,走进来沈稼辚。
老太太斜眼看了看他,不耐烦道:“扯个破锣嗓子整天的嚷嚷,就不能学学你大哥,人家说话总是柔声细气的。”
沈稼辚鞋也不脱就上了炕,老太太急忙推的脚:“我的小祖宗,新换的炕席。”
沈稼辚哈哈笑着,非但没有脱鞋,还故意使劲用脚蹬了几下,把老太太心疼的亲自给他脱鞋。
“娘啊,我就喜欢在您面前胡闹,谁让我是您的孩子,我五十六十的时候仍旧是您的孩子,我七十八十了也还是喜欢这样和您胡闹。”
他一段话,把一向刀架脖子不落泪的沈老太太湿了眼眶,拍了拍他的脸温颜道:“傻孩子,你七十八十的时候,娘已经埋在土里了。”
沈稼辚嘿嘿一笑:“娘能活二百岁。”
“呸!”老太太立即道:“活一千岁是王八,娘不活太大岁数,只要你娶亲了,你和你大哥都好好的,娘现在死了也知足了。”
沈稼辚啪的一拍炕,活脱脱沈老太太的气质风度:“娘,我们干嘛好端端的说这些丧气话。”
老太太点头:“不说不说,娘好好活着等抱孙女,臭小子你给娘生个孙女娘都知足了,不过这么晚了你回来干啥?”
沈稼辚夺过母亲手中的烟袋自己吸了口,呛得直咳嗽还给母亲,道:“您还问,您说您干嘛老折磨洛醺。”
沈老太太惊道:“洛醺在你那里?”
沈稼辚嗯了声:“她已经随我回来了,你说她一个小姑娘,弱不禁风的,你别老是针对她。”
沈老太太怒道:“她竟然敢带窑姐进沈家的门,辱没沈家门风。”
沈稼辚撇着厚嘴唇道:“啥门风啊,你儿子我进了无数次窑子,还不是当了个威风凛凛的司令,人家窑姐就像做生意,一个愿意卖一个愿意买,你不买拉倒,买卖不成情义在,何必呢。”
沈老太太把脑袋扭到一边继续抽烟:“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我就是要惩罚洛醺,否则她以后更大胆了。”
沈稼辚突然跪在她面前,道:“娘,我喜欢洛醺您知道,您不让我碰她,我答应了,可是娘,感情这东西在心里扎根,您拔不出来,所以您惩罚洛醺,我心疼,您说我老是这样心疼,早晚得做下心疼的病,心假如病了,我就没好了,你自己掂量,除非您觉得有了个听话的大儿子即可以了,不要我这个混蛋的老儿子。”
沈老太太挥手想打,又没打下去,气得把食指按在他脑袋上戳了下,心里道,那个大儿子比你还不听话,这个洛醺究竟是何方神圣,让自己的两个儿子为她神魂颠倒对她死心塌地,舍得洛醺舍不得儿子,唯有道:“我可以放过她这次,但是假如再有下次”
“保证没有下次。”沈稼辚抢着道,他其实也把握不准洛醺,只是过一关算一关,下次再犯错就再求母亲呗。
老太太边往烟袋锅里装烟料边道:“拉倒吧,那丫头,蔫淘蔫淘、蔫坏蔫坏的。”
沈稼辚下地就走,老太太急忙喊住:“哪去?”
沈稼辚道:“放鬼三啊。”
老太太奇怪道:“我只说饶恕洛醺,啥时候说放鬼三了?”
沈稼辚噗嗤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苦口婆心的样子:“娘,若非因为洛醺的事,鬼三怎么能犯错。另外,他是我大哥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您不怕我大哥回来跟您怄气?其次,这样忠心的奴才不好找,千金易得,忠仆难求啊。”
沈老太太一直不知沈稼轩为何突然离家,提及鬼三她想起顾芝山来,急忙拉过沈稼辚的问:“你干啥悄默声的把顾先生抓了?他也是你大哥的左膀右臂。”
沈稼辚呸了口:“拉倒吧,他忙着在我大哥后院放火,这孙子我早就想收拾他,黄织秋房里的丫头那是被人害死的,你说死个丫头她悄默声的压下,顾芝山身为管家也装聋作哑,这其中的事情您还不明白?”
沈老太太差点吓掉手中的烟袋:“你的意思,她黄织秋敢和顾先生偷情?哎呀,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分明看见你大哥睡在她的床上,哎呦,还脱得精光。”
沈稼辚顿了顿道:“这就不好说了,不过查出孩子是谁的也不难,不是有个滴血认亲么。”
沈老太太也听说过滴血认亲,只是她为难道:“这得等孩子生下才能成。”
沈稼辚哈哈大笑:“不用,我自有妙计。”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