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了。之后那号码就成了空号,怎么打都不通了。
杂乱无章的雨声里混进了几下敲门的声音。
离晓蒙拿了手电筒下楼,雨很大,风又急,把大门吹得嘎嘎直响。离晓蒙把电筒光从门前移开,照向走廊,他看到一个男人骂骂咧咧,脱下外套甩在地上,抬起头瞪着他骂:“是日照香炉生紫烟的照,阮琴斜挂香罗绶的阮!有没有点文化!”
离晓蒙走下去两步,摸摸鼻梁:“哦,照紫烟。”
“照阮!”照阮气歪了嘴。
离晓蒙问他:“你怎么来了?”还道,“这里一只鬼都没有。”
照阮抖抖裤腿,朝离晓蒙走过去:“不是你想知道朱百闻老婆孩子的事情吗?连烧两封查询函,你知不知道最近阴间、鬼界有多忙?恨不得一个鬼差拆成四个来用!又要应付妖魔鬼怪,又要收魂抓鬼,”他往楼上走,边走边抱怨,“我本来过的什么生活?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现在呢?天天在外面加班,半夜三更,瓢泼大雨,英文里说,满世界下狗下猫!我还要跑上来回答你的十万个为什么。”
离晓蒙走在他后面:“你对这里好像很熟。”
照阮回敬他一个白眼:“鬼是我来收的。”
“那我问的事,她们是什么回应?那天晚上在她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离晓蒙紧迫追问,照阮一甩胳膊,进了他先前打地铺的卧室,瞅瞅地上的睡袋,问:“有热水吗?”
离晓蒙摇摇头,照阮又不高兴了:“我住酒店去,我要洗热水澡。”
他冲离晓蒙弯了弯手指,离晓蒙不解,他声调拔高,道:“手机!”
“你要干吗?”
“叫车,开房!”照阮往外走,离晓蒙一把抓住他,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问题那么多,你说哪一个?”照阮低头看看,抬起眼睛对离晓蒙笑了,眼波流转,他还抿了抿嘴唇,“干吗,你舍不得我走还是想和我一起去开房?”
离晓蒙慌忙松开手,说:“朱百闻的老婆孩子现在在哪里?”
照阮道:“死了,做了鬼,我来收鬼,例行超度,她们想得开,做了鬼反正是投不了胎的了,结果三人都度成了,灰飞烟灭。”
离晓蒙看着他:“你没骗我?”
照阮嗤笑:“我没事骗你干什么?“
离晓蒙盯紧了他,目光深邃:“你刚才说鬼界阴间的鬼差忙得要命,我不过是发信问事,你们托梦回答就行了,怎么还让你这个恨不得一个拆成四个用的鬼差特意跑阳间来一趟,听你的意思,也不像是愿意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间来阳间的。况且,度鬼一事向来是在鬼界定期举办,从没听说过鬼差抓鬼时还要度鬼,不影响你们的工作效率吗?“照阮弯起嘴角,笑容变深了,衬得他的容貌愈发艳丽,他靠着墙,站在烛火明亮的地方说:“你这么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看,很可爱,值得用心呵护,百般宠爱啊?”
离晓蒙五官紧绷,神情正经,脸颊被烛光照得发红:“你不要回避我的问题,你到底为什么来这里,朱百闻家那一晚发生了什么。”
照阮轻哼了声:“假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