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列这时又掏出了钢酒壶,灌了两口,发现酒壶已经空了,转过头对着萧岳说:“如果你能活下来,那么你作为棋子和你的世界的镇守者,你打算做些什么呢?”
萧岳有些茫然,说:“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想参与这场游戏,但是我当时感觉,如果我不参与这个游戏,我那五个认识的人一定会死的,可现在,我自己能不能回去,都是个未知数呢。”
安德列开始了回忆杀模式:“是啊,我也很迷惘,无数次与丧尸和怪物搏斗,变成了老兵,保护这个世界的平民,我渐渐开始麻木,是啊,我一个人拥有了‘武器专家’能力,又能为这个世界做多少呢?丧尸,变异怪兽,不是我一个人能杀完的,而这项能力还不方便在别人面前使用,因为解释游戏,棋子,指引人这些东西,对普通人太过天方夜谭了,”顿了顿嗓子,安德列又继续说:“其实无数次我都在用战斗麻痹自己,让自己尽可能忘记,病毒灾难发生的那天,一个只会在训练营里打着靶子拿到优秀的菜鸟,是怎么因为自己的懦弱,没能救下一个小女孩的,是他亲手埋藏了小女孩的笑容。”
萧岳有些动容,这恐怕是安德列的心结所在了,没能保护好那个小女孩,恐怕是安德列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的心结。
“但是,因为我是棋子,在指引人的诱导下,我穿越到了其他的世界,其他的世界在当时的我看来,真的是光怪陆离啊,已经记不得我穿越到的第一个世界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了,但是,那个世界里,很平和,我努力的在那个世界里生存,获取手环能量,收集物资,最后带回了我的世界,我的世界里灾难刚刚发生没多久,军队还没能完全维持住局面,许多幸存者因此互相攻击,甚至出现了伤亡,而这时我带回的物资就能起到很重要的作用,我悄悄地用大家发现不了的方式,把物资藏在大家外出搜索的地方,救了很多次急,慢慢的,基地的秩序逐渐稳定了,新的生产工作开始了,虽然生活远不能和之前相比,但是人们至少能安心恢复这个世界了。我发现,作为棋子的我能用其他世界最寻常的资源设定来改善自己的世界,那么我就要利用好棋子的身份,去拯救我的世界,尽可能恢复它,或者让它变得好一点。我觉得,这就是镇守者这个身份的意义所在吧。”
萧岳没有说话,却打心底认可安德列的说法,从一个菜鸟到镇守者的身份转变,安德列一定付出了许多,而自己也要尽快摆脱菜鸟的身份,毕竟这场游戏对自己来说,没有退路了。这时,萧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子猛地一歪,瘫倒在安德列身边,安德列顾不得继续他回忆过去的故事,赶紧把萧岳扶到了床上,说:“坚持住,强化变异开始了,如果觉得难受就大声喊出来吧!”
萧岳此时已经痛苦的没有力气喊叫了,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扭曲,血管也爆起在皮肤表面,呼吸越来越困难了,身边有什么都几乎感觉不到了,包括安德列,萧岳用尽最后的力气,呻吟道:“安德列......不要走......陪我......”
模糊之中,萧岳听见了那个沉稳坚毅的声音:“我会陪着你的,直到最后一刻,小家伙。”
像是一场梦,梦里,萧岳感觉自己像是一滩淤泥,融化在地面,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地面上扯起来,揉成一团,再狠狠地扔出去,砸在另一处,爆开摊成一团,再被扯起来,循环往复,这场梦似乎永无止境......
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阵微风,看不见,听不见,摸不到,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但是就是有这么一种微风,感觉很真实很强烈,但除了这种感觉,其他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地上有一摊淤泥,淤泥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捧了起来,再被这双手塑造成一个人形的轮廓,十分粗糙的人形轮廓,但是这双无形的手渐渐变得灵巧了,人的轮廓越来越精致,也越来越熟悉,最后,变成了一个熟悉的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只见那个人形轮廓真开了眼睛,那双眼睛映出了无数记忆片段,一股风的涌过来,拼凑融合成一个完整的意识,萧岳醒了。
萧岳身下的床单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周围扔了一地空的纯净水瓶,安德列歪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