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他扔在这里吧，我的族人会处理他的，会有人送他回到那堆俘虏里。”波亚淡淡说道，好像是碰翻了花盆后等着别人来收拾的语气一样。

“这样不太好吧，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啊！”萧岳多少还是对着丹特船长抱有一些怜悯之心。就这么随随便便被两个棋子决定了命运吗？

“萧岳，别忘了，我不是人类，我是人鱼，人类不是我们的同胞，只不过是人鱼族主宰的世界里的一项资源而已。”波亚冷冷地说道。

萧岳愣住了，波亚说的确实有道理，他是人鱼族，对人类的同情心，对他来说并不重要，甚至可有可无，但是对于自己还是很难接受的，毕竟自己是人类的身份。

“就算只是这样，难道你就不可以对人类保有一点同情心吗？”萧岳在语气上做最后的挣扎，虽然波亚冷冷的话语说出的立场一点都没错。

“听好了，萧岳，无论如何，我都是人鱼，我的观点里，这个世界的人类就是被人鱼族所利用圈养的资源罢了，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事实就是如此，”波亚歪着脖子盯着萧月，“说真的，如果不是你棋子的身份的话，刚刚被我打晕的人可不止地上的那个人类。”

萧岳沉默了，波亚的话让他无法反驳。

“在你的世界里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想必也是有被你们人类看作资源的生命存在吧？在你们消费利用那些生命时，怎么不想想那些生命？”波亚看见萧岳被说的哑口无言，乘胜追击道。

“我，我觉得不管是人类还是人鱼，对其他生物抱有同情心才是应该的吧。”萧岳努力反驳着，不过其实他的内心也被动摇了。

“对于非同类的同情心，是最虚伪的情感浪费。”波亚倒算得上伶牙俐齿，这一句话出了，萧岳接不下去了，反驳都无从下手。

是啊，每个人，一路长大，一路衰老，中间要消耗多少食物？这些食物有动物，有植物，它们化作人类新陈代谢的养分时，人类可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意见，没有任何生物想被其他生物吃掉。

萧岳突然想起了自己世界里的一切特殊群体，他们总是声称保护自然，爱护其他生物，但是人类社会不可能不消费自然资源啊。

爱护动物的群体已经和喜欢某些肉类食物的群体产生了无数次冲突，前者认为动物和人类是平等的，应该和谐共处，后者认为那不过就是玩物或者桌上的一道菜罢了。

双方其实都没错，但是人要生存啊。

萧岳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自己的世界里，人因为智力觉醒爬上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只要能保持自然界的循环往复，不至于整个生命体系都被销毁的话，那人主宰自然界其他生命又怎么样呢？动植物资源该吃吃该用用，竭泽而渔固然不对，因噎废食更不可取，区别在于食物链顶端的是人还是其他动物，至于动物和人类是朋友，这种童话哄哄孩子也就罢了。毕竟，哪怕没有人类，食物链自身也不会考虑童话故事的。

“想通了吗，人类，想通了就跟我走吧，我带你上岸。”波亚的少年音再一次传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