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何是好?”杜晟皱眉,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疏通河道引流,但是正如宋楠楚所说的,地势情况不允许。
“我之前想过在河上建房屋,再辟一条河流出来作为水路……”宋楠楚抿唇,叹了口气,“但耗资巨大耗时也长,一年半载是完成不了的,国库恐怕是真的要空虚了。”
杜晟摸着下巴,想了很久:“此法甚好,其他的大人也莫担心了,陛下会解决的。”
“……”宋楠楚瞳孔闪烁了几分,然后灰沉下去,“是了,哪里有陛下解决不了的?”
这话,更多的是叹息和埋怨。
杜晟听了出来,却不曾点破,只当自己是个糊涂人。
实然,糊涂的哪里是他?那几人自以为是的看破局面,做着自以为是的举动,得来的却是一连串的伤害,何必?
连清病重,顾止袁在她身边守了四天三夜,她才迷迷瞪瞪睁开眼睛。两人更是恍恍惚惚守在一起过了大半个月,顾止袁这才一封诏书下来,重新把连清推上了后位。
皇后不皇后的连清已经不大在意了,她在意的只有一件事。
“顾哥哥,杀了宋楠楚吧,是他陷害于我。”连清到死都不会放过宋楠楚,更何况她还没死?
顾止袁握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抬了抬眉,给连清喂了一口药:“可有证据?”
“顾哥哥,你还不信阿清吗?”连清抿唇,不肯吃药,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看着顾止袁,像是有火要喷出来。
“朕信了能如何?旁的人不信,你还是要再进一次冷宫的。”说着他拿勺子底端点了一下连清的额头,动作甚是轻柔,“阿清,你且记住,做好自己莫在惹他人。朕保得了你一时,却万万不能保你一世的。”
连清伸手摸了摸额头,视线略微呆滞。
现在的顾止袁,她觉得她已经看不清摸不透了。这个顾止袁再也不是当年说着要护她一生一世的少年郎,这个顾止袁只是个帝君、只是个眼里再没有她的帝君。
心里涌现出来的悲凉瞬间淹没至顶,吞噬掉了她的理智。
“顾哥哥,这世上再没有比阿清还要爱你的人了,你为何……不能也拿真心待阿清?”连清一把抓住顾止袁的手臂,碗滑落在地,汤药尽数洒在了锦被上。
顾止袁伸手拍了拍连清的背,手腕被连清抓得生疼却喊都不喊一句:“阿清……朕的爱,你受不起。”他忽然想到了前些日子里紧抓着他不放的宋楠楚,他甚至能清晰地记得宋楠楚每一根手指的模样却已经记不清宋楠楚当时的表情。
他垂下头去看连清:连清瞳孔失了焦距,苍白着脸,就连嘴唇也失了血色。
也许,那日的宋楠楚便是这个模样了。或许,更加凄楚一些……
鬼使神差地,顾止袁伸出双臂将连清抱入怀中,轻轻安抚。
这安抚到底是给连清还是早已经对他失望透顶的宋楠楚,顾止袁已经分不清了。当日他未做到的,如今他想做个遍。
武雍都走到长乐宫殿前了,见到了此番景象却是早早离去。
这虽不是他最想看到的却也是他觉得最好的了,一切的一切就该终结在连清的手中而不是宋楠楚的心上。
经过南门的时候他远远瞧见了守在门口的沈苑,想了想迎了上去。
“沈将军。”武雍在沈苑的背后便早早喊了一下他,笑脸相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