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漠摸摸胡子,老脸一红,说道:“无妨,无妨,原本也是要叫愈儿去唤你过来的。”顿了一顿,手在袍袖中一抖,沈亦如便觉得有一个人将他托了起来,“方才你在门外也该听见了,观中的经卷心法年深日久的难免会有一些散佚。加上近百年来,也从未有人能修习至‘禽顶’一层,所以老夫也未曾注意,故而就谈不上补全了,不过所幸今日及时想起,还好没有酿成大祸。今日我便将这段心法抄于你,”说着站起身来,在书桌上抽了一张白纸,写了几笔,交给沈亦如。
“爷爷,不许藏私哦,你差点害的沈小猪走火入魔!”夏愈从凳子上跳起,拽着夏漠的袖子撒起娇来,“不能就这么算了,爷爷,爷爷,你快传点什么厉害的法门给小猪作为补偿,不然我不依的!”
一旁的沈亦如看着肥嘟嘟的夏愈在夏漠观主跟前又是撒泼又是耍无赖的,看在眼里真的是又感激又好笑:还敢叫我小猪,都不知道谁肥呢。
夏漠老道缠不过,终于思索了一番,补偿似的又从书桌上抽出一卷绢轴,一道递给沈亦如,“这是本派的内息心术导引入门图轴,今日也一并传你,望你日后好生用功,你去吧!”
沈亦如接下后,恭恭敬敬的退出了房间,回到夏愈房间,打开那张纸一瞧,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原来这缺失的部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却正是及其关键的几句要诀,这几句要诀连接前后两重心法,直接影响对后续功法的领会。偏生这联系前后还极难看出,所以纵使沈亦如聪慧非常也从未发现端倪。
此时,沈亦如并不着急突破隘口,反倒是静坐下来,将那口诀拼入原先缺本的心法中,宁下心神从开宗明义的第一章从头研读。这不是一次烂熟于胸的复习、走马观花的一目十行,而是将心法当做一本新书,一字一句反复推敲,再三演练,甚至于对于之前已经突破的一二层功法也是如此。
这其实是沈亦如在代夏漠重新开坛时发现的学习法门:每次在他反复向师弟们讲解心法时,总会有新的体会,甚至于能感觉到还有一层新的境界,虽不能说每次的体悟都能使自己的修为更加精进,却也总能有新鲜的启发,日积月累间,着实令自己获益良多。沈亦如非常享受这样的对大道的涓涓细流般的体悟,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难得的心灵上的安逸与恬静,有时他甚至觉得是隔着无尽无涯的时光恒河与对岸的仙人对话般隽永。
在此番再度通读过后,沈亦如觉得自己在先前脑中那团混乱如麻的思绪中,忽然间发现了一根线头,这令他十分欣喜,虽然仅只是寻到线头,离解开头绪还十分遥远,但这于他已是数日来唯一的进展。待到他再再缓缓展开那张图轴,不由大喜过望,原来那图轴上详细标明了巨门一派入门心法中所会经历的一切要点,导引顺序、位置、时机无不用各色彩笔标示清楚,沈亦如兴奋的气血上冲,由着这引导图轴和心法互相对应,沈亦如脑中突觉一道灵光在脑中一闪而过,虽然只有一瞬,但是却其迸发出的光亮却明确的照亮了他心中的纷乱的头绪,指明了症结所在,同时也为他指出了一条前进的道路。
此时的沈亦如虽然仍然非常激动,但是心神却迅速的冷静了下来,登时觉得心中澄明无比,他盘膝坐下,缓缓阖上双目,脑海中心法和引导图轴交相辉映,身随心意,气随法指,内息在体内激荡翻涌,沈亦如只觉得在气海原本清晰可查的气息竟然变得变幻难测,待到再度探查到内息的存在时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沈亦如体内竟然已将心法运行了一个小周天,要知道,若在往日,运行一个小周天需要花上半天的时日,而且一不小心还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可今日,靠着图轴的引导,炁畅通不少,虽偶尔会有阻抑,却很容易就通过了。
沈亦如决定趁热打铁,排除杂念,又再度凝神运起气来,一个小周天,两个小周天,三个小周天,不知不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