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月白见瞽道三两句话就把事情撕掳的一干二净倒也颇觉佩服,当下打了个哈哈:“如此甚好,我们此次来了这许多人,都算是各派中的精英,此次大会结束的又比往年略早,此次除妖就当做一道额外的论道考题,由各派弟子出手,诸位师叔伯兄弟就不要插手了。”
他这话一出殿中倒有十成十都在骂他奸猾了——这论道会刚刚结束,各派真正强力的弟子多数回山,带来的不过是充门面的,更有像百龄鹤翁、瞽道这样的单刀赴会的人,只让弟子出手?
反观这烂柯山却特意安排了纯字辈最为出色的十二名弟子!!栖霞派的屈翾翎也是带了栖霞派精兵强将而来,这样一来那老虎十有□要归这两派了。
可是瞽道不会开口反对,屈翾翎不必要反对,又等于上三派通过,下面各人虽然不服,但是也只好先答应,心里已然开始计较等会就传信回去搬兵了。
这下两件大事都已议定,奚月白吩咐人先陪沈亦如出去,临走却在沈亦如手心留了一张字条。复又回身,关上殿门,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议。
到了晚上掌灯时分,大家又是一阵海吃海喝,只是这次换了烂柯山做东罢了,用罢饭,沈亦如便一人来到大殿后的树下,手里攥着白天奚月白给的纸条,上边写着:殿后树下,戌时,末了画了一把小剑的图样。
那柄小剑的样子正是沈卿翰留下,沈亦如吃到腹中好容易吐出的那柄玉石小剑!!
那人真是二爷爷!二爷爷不是死了么?怎么竟然还活着?还变成了仙人?这是怎么回事?那他当时为什么要走?爷爷出事他为什么没有回来?沈亦如脑中一团乱麻,嘴唇咬得青紫,都渗出血了也浑然未觉,小小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孤寂而倔强。
沈亦如眼看着树梢上的那轮白月,仿佛看见爷爷一袭白衣在房中鼓琴,二爷爷青衣玉笛合奏的景象,而今爷爷已经走了,这个幼时最为崇拜喜爱的二爷爷又究竟是谁呢?
正在胡思乱想间,就见月光照射下,一人闪了过来,那人身形极快,抓了沈亦如的右手几个纵身,已经出了蜀中观中。
到了一片林地,那人松开沈亦如,转过身来,正是奚月白。只见他换了一件水绿色布袍,绀青色腰带,腰间还插了一支碧绿的玉笛——这是沈亦如记忆中二爷爷的装束,沈亦如一见之下,原本已在眼眶中打滚的泪水夺眶而出,一把抱住奚月白痛哭起来:“二……二爷爷,爷爷,爷爷他走了……”
奚月白神色也是一黯,脸上神色变了几变,终于强压下悲痛,微笑着轻轻拍了拍沈亦如的背:“我的如儿受苦了。”
好一会沈亦如才平复下来,奚月白见沈亦如哭得差不多了,便温言问道:“如儿,我来时路过沈家庄,怎么已经人去楼空了?你又是怎么进了这蜀中观的?”
“什么?陈福跑了?”沈亦如心中不禁凄凉,原想练成了本领便可回沈家庄报仇,却不想糟了如此变故,不免心中对奚月白的怨恨又加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