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民作乱,本算不上大事。你可知朕为何忧心?”
“因为乱民崛起速度之快,超出了众人的想象。”容修道,“父皇有没有想过,乱民为何突然生事,并且大获成功?边城居民本就不多,能够参战的乱民更是少数,可正是这少数乱民,却能攻退祁州城的五千守兵,将祁州城占为已有,成为反叛的据点?”
昭元帝对容修的这番话似乎听出了兴趣,道,“将你的见解讲来。”
“是,”容修道,“边境的百姓,向往的便是安定,所以让他们宁愿抛弃安定的生活起兵造反,有两种可能,一是迫于无奈,威胁到他的生存环境,不得不起兵。二是蓄谋已久,若是此种可能,蓄谋的人或是外邦,或是内贼,那么他定有后手,届时,不是外援,便是内乱。”
昭元帝的面色忽然沉了沉,容修对战事的见解超过他的预料,同时也提醒了他一件事。
祁州城是边城,亦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堡垒。
若是容修所说的第一种可能,他尚且需要几倍兵力才能将那些乱民歼灭。若是第二种,有人蓄谋,届时有外援到来,祁州城已经沦陷,面对西北方的中原大地,便毫无军事要塞可以阻挡,敌军如入无人之地,届时即便血战亦是损失惨重。
想及此,昭元帝面色凝重,再次看向容修时,目光中已有了重视。
沉默片刻,昭元帝道,“修儿,自今日起,你就在勤政殿的偏殿之中处理朝政之事,朕会让吏部安排人手相助你。朝政上若是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朕,也可以问那些辅政大臣。今日你所说的朕会记在心里,去罢。”
容修知道自己的这番话昭元帝已经听了进去,便不在多言,拱手道,“是,父皇。儿臣告退。”
容许离开后,昭元帝唤来赵德胜,道,“传旨,召太尉严括进宫一趟。”
“是。”赵德胜躬身,领命退下。
未几,昭元帝命太子主政一事通报整个朝堂,百官皆晓。同时,沐青也收到吏部传来的消息:太子中舍人,即刻进宫,协理太子掌文翰之责。
当沐青由皇宫东门进入皇宫时,心绪有些复杂。几个月前,他还是邑阳城一个以混日子为生的小混混,有了上顿没下顿,因为四蛋的陷害被关进大牢,结果辗转被狱吏卖进皇宫里成了一名假太监。
过了胆战心惊,勾心斗角的几个月后,再次进入这皇宫里,他竟然成了一名官吏,人生的境遇,还真是曲折离奇,非同凡响啊。
半个时辰后,在管事的指引下,进了太子处理政事的勤政殿偏殿,见到容修坐在木案前的熟悉身影后,沐青目光微颤,当即大步入内,在木案前行跪拜之礼,缓声道,“微臣东宫中舍人沐青,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修的目光落在面前俯身跪拜的沐青身上,眸光微动,轻声道,“不必多礼。”
沐青遂站起身,抬眼望着容修,沉默稍许,忽然道,“殿下,您早已安排好了,是吗?”
容修望着沐青清秀而纯澈的面容,沉默稍许,嘴角忽而扬起一丝浅笑,“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沐青,你可知,你不是太监,与我而言,是一件极好的事。”容修道,“内侍,可以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