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浩说：“好好好！我坏得很！我可恶得很！我屁儿黑得很！好好好！我还是那句话，你送不送童小玉去读书随便你！我不管了！”

郑美莲说：“这下说出实话了吧！你本来就不想让小玉读书，她又不是你亲生的女儿，你会管她读多少书？你巴不得她不去读你好省点钱！

“告诉你，你越不让她读，我就偏要让她读。我不能让人家骂我这个当妈的和继父一个鼻孔出气，连自己亲生女儿读书都不准！”

她扬声喊：“小玉！过来！”

童小玉忙跑到妈妈面前，小心地喊了一声：“妈！”

郑美莲走进里屋，翻了好一阵，摸出两块钱递给童小玉：“明天早点起来，各人到学校去！”

这天晚上，童小玉总也睡不着，把钱紧紧地捏在手上，捂在被窝里，好不容易瞌睡来了，眼睛刚一眯拢又惊醒了，捏捏手，钱还在，就这样翻来覆去了一个晚上。

天刚麻麻亮，童小玉就再也睡不着了，爬起来，把钱小心地放了又放，一会儿放在衣兜里，觉得不稳当，又拿出来放在裤包里，感觉还是不稳当，又拿出来，想了好一阵，装在鞋子里，脚穿进去试了试，光脚板能感觉到钱的存在，就放心了，往学校跑走了。

学校不远，十多分钟就到了，童小玉到学校一看，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她走进了学校，大门没有锁，c县那时候的学校和每一户人家一样，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从不上锁，甚至门都不关。

学校的老师不是本村的人，但是都不在学校里住，有的老师家很远，他们每天早上翻一、两座山到学校来上课，放了学又翻山越岭地回去，c县的老师很辛苦，但是他们的身体都特别好。

当然，童小玉不知道这些，她只是好奇地在学校里到处走，到处看，到处摸。

她跑进每一间教室去坐一会儿，心里跳得“咚咚咚”的。一会儿又把鞋子脱了看看鞋里的钱，小心地再穿上。

童小玉走出教室，顺着教室外面慢慢地走，手指轻轻地拂过木板的外墙，走到一块黑板前，她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