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头来,什麽都解决不了。
沐沈西沈默著抽过他的手,拧开手里的膏药,就在他被冻伤的地方揉了起来。
陵尹竹沈寂在自己的思绪中,愣愣的看著他的举动,却没做挣扎。
沐沈西垂著眼睛,脸上没有什麽表情,对陵尹竹的话不作什麽反应,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让陵尹竹涌起无数的冲动,想把一直藏在心里的事情都全盘道出。
他太累了,总是一个人装作什麽都不在乎的样子,以为故作平常一切就都能如他所想,可现实却偏偏和他背道而驰。
“你知不知道……我有一个弟弟……”
他只是想说一说,并不期望对方有什麽情绪的表示。
“应该……是同母异父的弟弟。”陵尹竹望著天花板,慢慢道,“一直到十四岁的时候,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一天也没有分开过。”
“他非常的依赖我,可以说什麽事都是以我为先,我们的生活在那时只有彼此,曾经我以为……以後也会这样……”
“他其实很聪明,而且长得好,乖巧起来的话会很讨人喜欢,可他胆子很小,不喜欢同人接触,起先我以为他有自闭症,因为他的生活环境并不怎麽好。”陵尹竹苦笑,然後向沐沈西说起来小时候父母的事情,口气还是一贯的平淡。
沐沈西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只是擦完陵尹竹的手後再掀起他的裤管,认真的擦著他双腿上的青紫。
陵尹竹也不介意,只径自道,“一直到初中的时候,哪怕我再不愿意承认,可他时而表现出来的反常,让我担心万分。於是,我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面上只说是普通的咨询。结果却非常的不好。”
他看著沐沈西,“沈西你知道吗,我那个对小笙极其残忍的母亲,原以为会带走他的一切,可偏偏却给他留下了唯一的东西。留下了……和她一样的病。”
“精神分裂”这个词,陵尹竹之前并没有很深切的了解过。哪怕当初在白雅妍犯病的时候。因为陵尹竹实在太小了,他的意识里只知道母亲有问题,具体的病因秦佑枫对他始终是相瞒的。
而秦笙的状态其实一开始也算的上正常,只是偶尔容易发脾气,如果不顺他的心他就会吵闹。不过陵尹竹以为是弟弟对他比较依赖的缘故。
可不知何时起这样的情况变得越来越恶化,他发起火来谁都近不得身,摔东西砸东西只是小儿科。然後晚上起来会发现秦笙整晚整晚都睡不著觉,他会燥郁的在屋内喋喋不休,到最後已经有了自残的行为。
秦笙的情绪有很明显的几个起伏点,陵尹竹回忆起来,最早出现的时候,就是秦竹上小学,而秦笙被秦佑枫天天殴打的时候。
这段时间,秦竹也知道秦笙受了很多的苦,他没能保护好弟弟,而秦笙对他的过度依赖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秦笙那个时候非常的沈默,别人问他话他从不答应,只有对著秦竹才有反应,只是这些反应也颇为迟钝。
一直到秦佑枫的再婚,这种情形才稍加改变。
陵尹竹始终记得,那是一个和暖的春日,他和小笙早早的就被要求回家,原来说好要一起偷偷摸摸去吃街尾的蒸饺的计划也泡了汤。
秦竹知道小笙不高兴,可你问他了,他只会笑著回答,“哥哥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进到家门,房间地面和整个屋内的环境竟然都出奇的干净,似乎连平日沈闷的空气都难得清新起来。
听到响动,一个人咚咚咚的走了出来,身上围著围裙,手里还拿著几个番茄。看见他们,她的脸上扬起笑来,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非常青春明媚,笑起来真的很漂亮。
两兄弟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