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似乎停滞了一瞬,无双听见他的声音淡漠如霜,却又好似带着几分怅然:“我不知她所思如何。但若凭本心而动,我会。”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但终是我有负于春山,只得冬雪。
无双视线之中他倾刻间便消失在风雪。
“但她遇见了我,你的本心动不了。”他转身,雪花落睫,少年气的俊朗容颜更显几分坚毅,像是那悬崖顶端迎风怒放的野花,生机勃勃。隆冬腊月,却能叫人从心底觉得春意盎然。
风雪擦肩,有故人辞别,亦有良缘,不离。
林朝朝做了个有些长的梦,从现代到现在,许多久远又灰暗的记忆隐隐约约地呈现脑海,从刺耳的汽笛声、古战场的金戈之声、父兄亲族的震天哀乐之声.......恍如一场无尽的哀剧。
生命里出现的许多人的声音隐隐可听,有司空千落的娇哼、雷无桀憨态的声音、叶若依温和的劝导、苏暮雨清凉的离别话语,还有……清冽热情的少年音。
“唯你,是我的心之所向。”
像是生命中炸开了绚丽的烟花。一瞬间,天地璀璨。
“姐姐。”无双握着林朝朝的手坐在床边,慢慢渡了些真气给她。
她昏睡时神情不似平常那般温和,墨色的发贴在鬓角,玉白的面容陷在一片乌黑当中,莫名的有些可怜。
无双知道她是美的,脆弱的,需要细心养护的美。但偏偏在多数时候她都不需要他的养护,她自己就能养护好自己。他不知道当年林朝朝是怎么能在经脉尽断的情况下撑起家族产业的,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恰是她最美满的一段时光。
幸运又不幸。
没有相伴风雪过的爱,倒底浅薄了几分。
“你醒了。”床上之人睫羽微颤,继而缓缓睁开了双眼。
视线朦胧,她就着他的搀扶坐起来,肩胛一阵刺痛。
“嗯。”她的声音有些哑,是冻的受了寒。
“你回来了,无双城没出事吗?”她一只手接过药碗却发现自己拿不太住,干脆就由他端着喂。
“信是假的,无双城好的很。”无双舀了舀冒热汽的药汁,又吹了吹,才送入她口中,“暗河知道我在你身边,特意支开了我。”
林朝朝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只是在喂到第三口时她才像想起了什么,对他道:“这些事让侍女们做就好了,何必......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