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被这样聪明的一个傻子撂倒在地,貌似也不算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吧,嘿嘿这家伙似乎忘了他打了小山两棍子都没能将其撂倒,而大憨只是揍了他一拳。
大壮没有这样的觉悟,却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小山与土牙儿对视一眼,二人从短暂的惊讶中迅速反应过来,思绪齐齐地回到了大憨的拳头之上。
“大憨,你厉害咧,你和大峰玩藏猫猫,你赢了咧!”土牙儿揣测出小山眼里的讯息,笑着说道。
“是啊,就是我可能都绕不开大峰那双毒眼咧。”大壮也凑上来,不过他却是说的真心话。
野小子没有读出小山和土牙儿之间的眼神交流,但是她却不喜欢大壮脸上比大憨更白痴的笑容,压根儿就没有给大壮反应的时间,两只手各擒住了一只厚实耳垂狠狠地拧了一圈,只痛得大壮哭爹喊娘。
一时间,惨叫声铺满了整个山头。
“大憨,你刚刚为啥要打大壮?”土牙儿明白了小山的意思,试探着问大憨。
大憨一如既往地傻笑着“他打小山哥哥,我就打他!”
如酒后吐真言一般,傻子的思维简单,他能表达出来的情感也简单,但是却最是纯挚。小山蓦地有些感动,这种简单地关心,不比许多正常人繁琐絮叨的“关怀”要强的多么?
“大憨是个好孩子咧,知道疼小山哥哥。”土牙儿夸奖道。
如笑,夸奖的话是人类最通俗的褒奖,不用听懂语言,只要看看表情,听听话语中的喜悦,便懂了。哪怕大憨的智商只有六岁,可他也懂了,他呵呵地笑着“那是咧,小山哥哥疼我,他就疼他!”
小山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颗快磨破糖纸的糖果塞到大憨手里“大憨,你刚才一下子便把大壮打倒了,厉害着咧。你是故意的么?”
大憨有些茫然,他似乎不太理解“故意”是什么意思,将糖果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咬着“我也不知道咧,反正是俺爹以前教我的,说这么打一下子就能把人打趴下。俺爹怕俺受欺负,他说谁打俺,俺就要把他打倒。他教我的就是这么打咧!”
小山和土牙儿相视一笑,这果然不是巧合。虽说哑门穴被击中会致人晕厥,可需要的力道不小,除此之外技巧也相当重要,必须不偏不移地击中才能见到效果。
让大壮和村里的孩子摔摔跤斗斗角他还是一把好手,可是真的要让他以一击将人撂倒,有点困难。从他两棒子都打偏了来看,他一时半会还不可能彻底克服心中的惧怕,而现状却又注定了没有太多的时间拿给他去适应。
所以小山心里焦急的紧。这就像一个将军手里的老兵都退伍了,换来的全是新兵蛋子,但恰恰就在这时候,一场大战突然来了,手中无可用之兵,堪以何为胜?
然而大憨突然的一拳,却让整个形势有了峰回路转的趋势,小山的眼前豁然开朗了,于是他与土牙儿交换眼神,一点点的试探这一切究竟是雾中花还是雪中炭。
抽丝剥茧般地从大憨嘴里套着话,当中间那一颗洁白地芯子凸露出来的时候,小山和土牙儿开心的有些难以自持。虽然面对大憨纯挚地笑容和关心,这一切好像有点龌龊,不过想想他们正在做的事,小山释然了,一件事的成就总是会有一些必要的付出,只要收获大于付出就值得了。
“大憨,如果让你再打一次,你还能把人打倒么?就像打大壮那样,让他昏过去。”这是小山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所以问话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些忐忑。
大憨还在吧唧吧唧地咬着嘴里的糖果,本来有点大的舌头,这时候显得更加不利索“能咧,以前俺爹教的时候,天天让我这样打他,我每次都能打中咧。”
这话小山和土牙儿并不是十分相信,毕竟大憨他爹还在的时候,大憨只有几岁,几岁的孩子能将一个成年人撂倒?小山升腾起来的心似乎有了微微地凉意。
这不能怪大憨,他绝对没有撒谎的心计,怪也只能怪小山会错了意,大憨说的只是打中,而没有说撂倒。
不过不管怎样,多少还是有点期盼的,小山眼珠子一转,瞅瞅大壮,然后拉着大憨的手“大憨,你再打一次试试行不?”
大憨点点头“行咧,打谁?”
大壮倒也蛮配合,忽地冒了一句“打谁都行咧,你看这里的人,看谁不顺眼就打谁,你挑一个”
听见大壮的话,野小子笑了,笑的差点岔了气,大壮就是没脑子的猪,咋说不行,非得让大憨挑一个看不顺眼的,这问题用回答么?这一堆几个人,大憨还能看谁不顺眼——除了大壮。
果然,大壮的话还没有说完,大憨握着小山塞给他的青杆树棒子已经动了,等大壮想躲的时候,天却突然又黑了下来。
于是大壮又困了,又想陪着突然黑下来的天好好地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