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黑,只有弯弯的下弦月和淡淡的星光,西北野战军的几万人马突然没了声音,榆林城内的敌人很惊讶,共军为什么不进攻了?战火激烈的战场上出现了奇怪的寂静,只有偶尔的零星枪声。
刚刚还激烈交火的战场突然死一样的静,这样的静让人感觉更可怕,李勇告诉战士们沉住气,敌人反应不过来最好,咱们待在这里四个小时然后撤下去,也省得费事。
可敌人也不是傻子,过了能有两个小时后,榆林城的大门又一次打开了,足有一个营好几百个国民党士兵悄悄的摸了上来,这是西北野战军对榆林攻击以来,敌人第一次在夜间反扑,看来城内的守军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李勇带着李玉明和精通班的几个人在战壕里来回跑动,告诉战士们稳住,这是敌人的试探性进攻,没有命令不许开火,敌人越摸越近,从四百米到三百米再到二百米,然后再到一百米,这时弯着腰的敌人纷纷直起了腰板。
互相交谈说:“妈的,看来这八路是真跑了,咱们长官说的三十六师要来了的事是真的了,可算是不容易,老子这回死不了了。”
另一个士兵也说道:“可不是吗,这帮子八路是真够狠的,这么高的城墙也敢架梯子硬爬,要是换了我别说爬了,瞧着都眼晕。”
这帮国民党的士兵越往前走越放心,等走到离特务营防守的战壕还有五十米左右的时候彻底放松下来了,把手里端着的大枪背了回去,有的还点着了烟卷,哼着小调往前走。
八路都跑了,这城外又成咱们的天下了,总算是能松口气了,‘提起那王老三啊,两口子抽大烟,一辈子没儿子只有一个女婵娟,只有一女婵娟。’
李勇手里的驳壳枪始终没响,战士们急的手心里都出了汗,最后这伙敌人离特务营的阵地只有二十多米了,哼着小调的敌人突然看见了特务营战士们在淡淡的月光下,用各种武器冷冷地注视着他们,呆了一下后转身就跑。
可是再想跑就太晚了,在李勇的命令声中特务营的各种武器同时开火,特务营的火力太猛了,特别是卫刚的机枪排,这还是特务营重新组建后机枪排的第一次齐射,十二挺马克沁重机枪在近距离齐射太恐怖了,成串的子弹象狂风一样卷了过去,落在最后面的几十个敌人被密集的火力齐腰打断,成串的子弹打在身上想不撤都难,不时有国民党的士兵被打飞出去几米远,士兵临死前的惨叫声接连不断,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这几百人就一个活的也没有了。
十二挺马克沁在几十米距离的威力连特务营自己的战士们看着都有点麻,这家伙,真厉害,不愧卫刚那小子动不动就号称自己是营里的主力排,还到处白话说:“别看老子是排长,排长怎么了,也比他们别的部队连长牛。”卫刚这小子说的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这一子子就把榆林城内的敌人打迷糊了,二十二军的军长在指挥部里不停地琢磨,这共军是撤还是没撤?三十六师不是说他们马上就要到了吗,共军为什么还不撤,难道不怕被我们二十二军和三十六师合围?
看这火力肯定是共军的大部队还在城外没动,这八路为什么还不动?为什么还不动?只有看情况等天亮再说了。
放下榆林的敌人怎么糊涂不说,李勇见试探进攻的敌人被消灭了,命令部队抓紧撤下去,让敌人琢磨去把,琢磨的时间越长越好。
教导员王成德问道:“大勇,团长不是让咱们坚守四小时吗,这刚刚两个多小时,撤下去能行吗?”
李勇回答:“老王,你听错了,团长是让咱们替主力争取至少四小时的时间,没说非得坚守阵地,三十六师马上就到了,这可是三万多人啊,只要把咱们一沾住,咱们营就全完了,跑都跑不了啊,时间一定是要争取的,但也不能把咱们营全交代在这里。”
又笑着对王成德说:“老王,听我的没错,任务要完成,咱们还不能遭受大的损失,丢了老本的买卖不能干。”
特务营刚刚撤下去不长时间,敌人的整编三十六师就从西北方向饿狠狠地压了过来,几万人的大部队铺天盖地冲了过来,远程的榴弹炮在特务营刚刚撤离的阵地上狂轰乱炸,阵地上烟尘滚滚火光冲天,从远处看着自己刚才的阵地都被炮火炸平了,王成德心里是一阵阵的庆幸,多亏大勇让撤下来,要不还真就够戗了。
榆林城头的敌人跳着脚欢呼,到处点着火把,把榆林城里城外照的通明,榆林城的大门再一次打开了,黑压压的敌人涌进了城内。
整编三十六师的中将师长钟松在众人簇拥下来到了二十二军的的军部,二十二军的军长带着众将校老远迎了出来,看见从吉普车下来的钟松忙上前一步,紧紧抓住钟松的手说:“老弟,救命之恩不敢言谢呀,救命之恩不敢言谢呀,哥哥只能说老弟辛苦了。”说完把钟松让进了军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