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也许是出在彩票上。你看看这些彩票,能发现什么特点吗?”韩星问。
“我刚才看了,只有一个特点,第一,买彩票的时间集中在2009年7月到10月之间,一直到中奖时为止。其它的就很乱,比如,每期买的彩票数量都不固定,有时候买一两注,有时候买三注,多数是买四注,也有买一注的;号码也不同,应该是随机号;另外,采票购买的地点很分散,分布在全市很多不同的彩票出售网点,闹市区的居多,甚至有些是在宁州买的。总而言之,看不出来什么规律。”看得出来,魏昊对资料分析得非常仔细。
“非常好。”韩星赞了一句:“现在,我们来假设一下,当然,仅仅是假设,如果徐国华想通过彩票洗钱,就得想方设法买别人一注已经中了奖的彩票,同时,还要营造一种他们家有买彩票习惯的假像。那么,他事先的准备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效果?”
“要达到一种他买彩票他们的彩票和中奖的彩票没有明显不同的效果。”魏昊简单地说出了结果。
“对头。”韩星又赞了一句:“所以,徐国华家买彩票要注意几点细节,第一,地点不能太集中,太集中了,万一他买不到他习惯去的地点的彩票,谎言不攻自破;第二,号码不能固定,无论设计号码,还是用家人生日、电话号码等等,都不能固定下来,否则,也会给洗钱造成不便;第三,注数不能固定,如果他每次都买四注,最后得到的中奖号偏偏是一注两注,那也不符合条件。总结下来,如果是以洗钱作准备购买彩票,那么,他购买彩票的方式就应该有一个明显的规律。”
“那就是没有规律。”魏昊总结了一句。
“是的。”韩星附和了一句:“所以,我觉得徐国华依然有洗钱的嫌疑。当然,只能是嫌疑,毕竟,不一定每个人买彩票都是很有规律的,走哪买哪,身上有多少零钱就买几张,也许,徐国华的老婆也不排除有这种习惯。”
“问题是,如果他这样做,那这个人的行事风格未必太缜密了,而且,他又哪来的那么多的钱需要洗呢?”魏昊说出了他所考虑这个问题。
“这家伙搞不好是个间谍。”冯倩倩在旁边插了句嘴。
“你说什么?”韩星和魏昊一起问冯倩倩,声音中,有惊有喜。
“我说,这家伙搞不好是个间谍。”冯倩对两个男人的惊喜有点不以为然,声音有点懒洋洋的。
“说说你的理由。”魏昊迫不急待地追问着。
“你们不是说他行事十分缜密嘛,又说是洗钱,而且,又查不到其它的什么违法乱纪的证据。我听我爸说,做间谍的都这样,第一,做事要细心又细心,要把一切可能想到的事先想到,不能让人抓到任何把柄;第二,作为收买方,给人家的钱一定要是洗白了的钱,他们在国外都是这么干的,什么股票老鼠仓啊,合伙投资办企业啊,包括赌球啊、赌马啊、买**彩啊;第三,除了干间谍之外,做其它的事都要合法,不能因小失大什么的。”冯倩倩如数家珍,一条一条地报上来,连那些韩星挖空心思才想出来的细节,在冯倩倩这边却都是人家总结好了的,条理分明。
“好像都符合,倩倩说得有道理啊。”魏昊有点喜不自禁,同时也有点汗颜,国家安全部门的人,在斗智斗勇的时候,对手都是顶尖的高手,随便找一个,在民间和基层都能算得上是高智商犯罪,倩倩只不过说了些皮毛,在自己看来已经深奥得不得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可怕了。”韩星想的已经不是破案了,而是国家的安全问题。
的确是很可怕。首先,徐国华转业前就是海军干部,转业到地方不过三年,而且,在部队是副师级干部,身上肯定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另外,他现在工作的单位是海洋与渔业局,虽说不是军方部门,可海洲因为有航母和核潜艇,海洲这一片的水域,现在已经成为敌对国家最关注的一个热点。海洋与渔业局掌握着海洲附近水面大量的水文资料,很多都是国家机密,万一泄露了,后果不堪设想。当初,用徐国华这样一个部队转业的干部做海洋与渔业局的局长,也是考虑到他和普通的地方干部比,有着更强的保密意识和保密素质,难道,偏偏是这样政治上看起来比较过硬的人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