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当个孤儿啊。”
王照安坐在千广剧院附近她最爱去的那家咖啡馆里,对面的许家宁闻言皱着眉不解地看她。
“我姑姑几个月没联系,也没去养老院看望,那天见面的第一句话是催我交这个季度的住宿费,第二件事是要把我奶奶放在我爸那的银行卡拿走,说手头钱紧,要把我奶奶存的退休金‘借’给我堂哥结婚买车用。
手头钱紧…...我奶奶之前生过一次大病,当时就说,我姑姑过得不好,又有儿子,所以两套房子给她……一边舍不得房子,一边哭穷。卡里的现金给我爸,叁十来万,按照现在的标准也只够住五六年,别提中度失能之后要加专人看护……”
许家宁琢磨一会儿,觉得不是难事:“那你给她不就好了,养老也让她负责。”
“我又没办法代表我爸做决定。当年我奶奶那样分财产,我妈气得不行,但我爸很坚决地要负责养老,不管钱多钱少都要养。”
“啧,那不能把钱给她。如果你爸爸的财产被没收,养老钱就要你妈妈出,你不是说她和奶奶关系不太好嘛?”
“是啊。不过这事我没办法管,只能敷衍过去,拖她几天。等我走了,让她去看守所找我爸要钱去吧。”
王照安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许家宁接过去打开来,里头是一份公证过的遗嘱。
“哪有年纪轻轻这样咒自己的!”
店里人不多,隔壁座位用电脑码字的人听到许家宁的声调回头看了几眼。
“你小点声好不好。”王照安轻笑,“养老和财产的事掰扯起来没完,可我下周二就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下落不明四年之后就可以申请宣告死亡……如果我‘死’了,帮我把遗嘱寄给我妈,省得我爸顺位继承我的,我姑再顺位继承我爸的,到时候还是她拿了钱,不管拿多拿少都让人恶心。”
“你怎么不给你舅舅?”
王照安无奈道:“那相当于直接告诉我妈,我出去不是上学,是逃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