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自幼生性骄纵,连父母也容让她三分,武氏兄弟更是千依百顺,趋奉唯谨,哪里受得这样的重话?大怒之下,抓过床头的剑便要拔,但转念一想:“他对他师父如此敬重,我偏说一件事情出来,教他听了气个半死不活。”
她素来无理也要搅三分,定要人家低头服软才肯算数,此时这话说将出来,已浑不管有何恶果,怒极之时反而笑嘻嘻地道:“你师父是得道高人,一张小白脸比你还白净,端的是容止庄重,可惜只有一事不妥。”
杨过道:“什么不妥?”
郭芙续道:“全真教道士严守戒律,不妥就不妥在他与人家姑娘家暗中往来,这姑娘家也不知自爱,勾搭了这个,勾搭那个,勾搭了那个不算,还要勾搭第三个,呵呵,呵呵呵呵……”
“你瞎说!”杨过额上青筋暴起,“你再瞎说一言半句,我扭烂了你的嘴。”
郭芙冷笑道:“我亲耳听见,怎会有错?全真教两名道士来拜访我爹爹,爹爹没空,娘身子不好,交由我招待宾客,便让他二人住下……”她故意说的慢,瞧着杨过一脸焦急愤怒,心中分外得意,慢慢说道:“这两道士那天英雄大会来过,一人姓尹,不就是你师父么?还有一人姓赵,我将二人安排了歇息之处,哪知半夜里一丐帮弟子焦急地找我拿主意,说两位道爷在房中打斗……我悄悄过去,此处却不是我一人听墙角……”
杨过奇道:“还有谁?”
郭芙冷笑一声,“只见两人边吵边打,姓赵的说你师父与那姑娘如何如何,姓尹的并不抵赖,只叫他闭嘴。我回头问那姑娘有没有此事,她也并没有抵赖么。”
杨过恨道:“只怕这人是你胡编的,怎么会有如此之巧,叫你能有个问话之人?”
郭芙见他表情狰狞扭曲,心中充满快意,故作惊讶道:“哎呀,我自是怕你伤心,这姑娘不是前些日子还和你亲亲密密,纠缠不休么?”
杨过沉身喝道:“是谁?”
郭芙睁大了眼睛,毫不相让地吼了回去:“小龙女!”
杨过霍地起身,一把抓住郭芙的领子,大声道:“你骗人!你为了气我,却编了个故事来骗我,我今日就撕烂你的嘴,叫你永远再说不出这等屁话来……”
平日里郭芙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恼怒之下一把推开他,不料杨过中毒甚深,竟然叫她一推而倒,她狂怒之下,拔出手中长剑,朝他颈中斩去。杨过坐倒在地,无力抵御,却只是举起右臂护在胸前,眼神中却殊无半分乞怜之色,郭芙一咬牙,手上加劲,挥剑斩落。
那淑女剑又锋利无比,剑锋落处,杨过一条右臂登时无声无息的给卸了下来。杨过固然惊怒交加,郭芙却也吓得傻了,知晓自己闯下了无可弥补的大祸,但见杨过血流如注,怕得夺门而出。
杨过慌乱之后随即镇定,心知此处不可再呆,匆匆止血,夺路而逃,出得城外,尽往偏僻处去。但想:我身中剧毒,又给人断残肢体,性命垂危,终究是要客死异乡么?不行,我须得找他问清楚,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昏昏沉沉地只往前走,渐渐困倦之至,只道性命已至尽头,终于支撑不住,晕倒过去。
醒来之时见自己仍然苟且地活着,不由得啧啧称奇,俄而见一头丑怪之极的大雕飞奔而来,他恍然大悟: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武家兄弟决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