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的学子们家不在澧京,出宫不便,今日来赴宴的多是谢幼旻在博雅斋的朋友。
宴席还未开,纨绔们嫌屋里闷着无趣,都趴在栏杆边说闲话。他们手里还拿着鹰面具,显然也是来时路上买着玩的,正互相交换着评赏。
卫听澜瞟了眼他们人手一个的鹰面具,愈发庆幸自己独具慧眼,给祝予怀挑了个不会撞的款式。
柳雍正百无聊赖地拿着把新扇子开开合合,一抬头瞥见两人,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是、是卫郎君和祝郎君吧?”
祝予怀摘下面具,朝他颔首致意。
柳雍赶忙站直身,有些局促地招呼:“那什么,旻哥说他有事儿晚点过来,现在开宴还早,我让人送了些水果来,就在雅间桌上。两位先进去坐一坐?”
祝予怀笑着应道:“柳郎君费心了。”
柳雍面皮一红,不好意思道:“应该的应该的……”
卫听澜意味不明地扫了他一眼,悄悄朝祝予怀挨近了些。
众人目送着他们向不远处的雅间走去,有人悄声感叹:“这么一瞧,怎么觉着虎面具更好看些呢?”
另一人嘲笑他:“呆子!那是祝郎君长得好,跟面具有什么关系?”
柳雍立马拿扇子去挡他们视线:“哎哎哎,别一个个跟色胚似的盯着人家看,没礼貌。”
“老柳你也忒夸张,咱不过就是遥遥欣赏几眼,又不会——”那辩驳的人说笑到一半,忽然闭紧了嘴。
走到房门前的卫听澜也不知怎的,回头凉凉瞥来一眼,就好像听见了他们刻意压低的议论似的。
众人赶忙噤声装傻,直到雅间的门掩上了,他们才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交头接耳起来。
“这卫二郎年纪不大,看人时怎么比我爹还可怕?我方才冷汗都快出来了。”
“好歹是上过战场的人,身上难免沾点杀伐气。”
“可我瞧他对祝郎君就不同。你们不觉得吗?亲兄弟都没他俩那么亲的。”
“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一人鬼鬼祟祟地压低声,“你们发现没有?芝兰台中十余日,除了赛时,他们俩就跟粘在一块儿了似的,走到哪儿都形影不离。而且武试出事那日,卫郎君还抱着祝郎君安抚许久……”
“停停停!”柳雍越听越不对劲了,“瞎编排什么,旻哥的打没挨够是不是?”
“我没瞎编啊。”那人冤枉极了,“卫郎君当时还拿袖子去擦祝郎君脸上的血,我那会儿就在场边,两只眼睛看得真真儿的,他们……”
不远处雅间的门刷地一下开了,卫听澜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口:“叨扰一下。”
正凑着脑袋八卦的几人都吓了一跳,齐齐往后窜了半步。
他们一退,反应慢半拍的柳雍就被拱到了最前头,表情惊恐地捏紧了自己的扇子。
卫听澜见状,颇有兴味地扬了下眉,朝他们走来:“诸位似乎有些恐慌啊,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柳雍强作镇定:“没有没有……卫卫卫郎君有何吩咐?”
卫听澜笑了一下:“这么客气做什么?我问点小事而已。”
话虽如此,但他一边笑,一边漫不经心地扶上腰间佩剑,看起来就像个随时准备即兴杀人的大魔头。
柳雍心里直呼救命,又不敢跑,只能颤声道:“您问,您问。”
卫听澜笑意更甚:“那我直言了。雅间里点的香丸,香气甚合我意,柳兄可知道那香的来历?”
他和祝予怀方才一进门,就嗅到一股熟悉的馥郁馨香,正是炉中熏燃的香丸散发出来的。与遮月楼的“忘春”不同,那气息中有十分明显的百花僵的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