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柳雍打了个寒颤,抓住了妹妹的胳膊:“好霜儿,听哥哥一句劝,不管是为了你,为了我,还是为了柳家……要不,还是把这东西烧了吧?”
提到身边人的安危,柳霜的神情才显出一丝迟疑,一时没再说话。
一直没插上话的谢幼旻终于逮着机会,试探地问:“我打个岔啊……卫二,方才那图,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你有思路便说出来,咱们也能群策群力啊。”
卫听澜抬眼一瞧,见几人都盯着自己看,尤其是祝予怀——那眼神中的担忧浓郁得都快化为实质了。
祝予怀见他沉默,在桌案底下轻拉了下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问:“和我也不能说吗?”
卫听澜看着他的小动作,感觉自己似有若无的良心有点痛。
“咳,其实……”卫听澜不太自然地说,“我也还不太确定。但不论如何,我会查下去。”
“呵,嘴上说得好听。”柳霜显然不信,“话说回来,你这匣子是哪儿来的?”
卫听澜不动声色地编瞎话:“我觉得这命案奇怪,就额外关注了遮月楼的动静。昨日楼中仆役收检那位秋婵姑娘的遗物,要把这匣首饰拿去变卖,我就顺手买下来了。”
“原来如此……”柳霜若有所悟地眯起眼睛,“她是你相好的?”
谢幼旻正低头喝茶,听到这话直接一口喷了出来。
祝予怀震惊地转脸看去。
卫听澜被这莫名的一口黑锅砸得眼冒金星,呆愣片刻,气笑了:“柳大小姐怕是风月场里走多了,喜欢以己度人。”
“我跟你可不一样。”柳霜挖苦道,“你这样薄情寡义的臭男人我见多了,一开始都对心悦的姑娘死心塌地,可新鲜没多久就会厌弃。你看你,秋婵出事了你可有半分在意……唔唔唔!”
“咳,对不住,对不住!”柳雍捂紧柳霜的嘴,心惊胆战地道歉,“我这妹妹吧,从小说话就不爱过脑,两位别往心里去,哈、哈哈……”
卫听澜的脸色五彩纷呈:“我跟秋婵没关系!”
柳雍汗流浃背地应和:“对对对,是没关系。”
柳霜扒着柳雍的手眨巴了几下眼,戏谑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看吧,你急了”。
卫听澜心中窝火,偏又不能跟个姑娘动刀子,气得嘴唇都哆嗦起来。
“爱信不信,我问心无愧。”他憋着气掷下这一句,就腾地站了起来,“九隅兄,我们走!”
话已至此,他自觉仁至义尽,柳家人的死活他也管不着,于是径直拉着祝予怀起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去。
不爽,好生不爽。
不想个法子泄泄火,他怕是半夜睡觉都要被气醒过来!
他愤而推门,守在雅间外的易鸣猝不及防地被拍了个踉跄:“我去……谁啊!”
易鸣龇牙咧嘴地捂头痛呼,卫听澜愤怒的气焰陡然矮了半截。
他面不改色地把手揣到身后,趁易鸣不注意,抓紧拉着祝予怀偷溜。
祝予怀无奈:“濯青……”
卫听澜刚伸出食指想“嘘”一声,就听见易鸣在后头骂:“就知道是你,卫二!你有这牛劲,怎么不去犁地?”
卫听澜充耳不闻,暗暗往楼下扫了一眼。
遮月楼今日宾客寥落,十分冷清,连伙计都不见几个。
他探头观察了片刻,突发奇想地问祝予怀:“九隅兄,你之前说想让我教你骑马,还算话吗?”
这话题过于跳脱,祝予怀不明所以:“算啊。”
话音刚落,他看着卫听澜陡然亮起的双眼,忽而有种不详的预感。
易鸣走近了些:“你跟公子说什么悄……”
不待他问完,卫听澜伸臂迅猛地一捞,把祝予怀打横端了起来,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