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院此刻已是灯火通明,丫头们各司其职有序的忙碌着,屋子里的庄喜乐满头大汗的被平玉和华蓉搀扶着来回的走动,君元识看到她的时候她正经历一次阵痛,疼的浑身颤抖。
君元识快步上前扶住了她,“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
庄喜乐缓过一口气,摆了摆手,此刻一点都不想说话,但还是打起精神说道:“你要么就搀扶着我走一走,但是别说话,要么就出去,我都这样了,我实在没有精神再来宽慰你,我很痛,我快痛死了。”
她觉得,到了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后悔,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想生孩子了,恨不得就没怀过,可她要是不忍着痛努力的生下来,那就是一尸三命,有可能是一尸四命,没人能替她承受这份痛,她想悔,可又悔不了。
君元识的话只让她觉得更痛。
果然,薇姐姐她们说的没错,男人在这个时候是最没用的。
君元识很听话,他真的闭口不言了,只是默默的扶着庄喜乐在屋子里来回走,只是每当庄喜乐因为阵痛而痛不欲生的时候,便跟着心如刀绞,眼眶也一直泛着泪水。
云氏也不劝,她觉得,做丈夫就应该亲眼看看妻子为他生育子嗣的痛苦,他才会知道妻子的不容易,这可是用命在换孩子。
“啊!!!”
忍受不了的庄喜乐喊了出来,产婆子忙在一旁道:“夫人,这个时候可不能喊,得要攒着力气呢,等着生产的时候可要花许多力气的。”
庄喜乐靠在君元识身上不停的喘着粗气,等好一点又忍着痛继续走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后,产婆子问道:“夫人,现在是什么感觉。”
庄喜乐回道:“痛,往下坠痛。”
“孩子往下坠是好事,要快了。”
这时,平玉端着一碗浓浓的肉粥进来了,“主子,这肉粥里面放了整整一只鸡腿,还加了两根老参须子,温温的,您快吃一碗。”
庄喜乐坐下,本来香气扑鼻的粥在她嘴里什么味道都没,但她还是努力的大口吃着,忽然又是一阵阵痛,疼的她两眼一黑,腿间一阵湿意,云氏连忙低头一看,“羊水破了,别慌,先把粥吃完。”
就这样,庄喜乐深吸了一口气很快用完了粥,又继续站了起来。
“夫人,躺在榻让老婆子看下宫口,侯爷可以出去了。”
君元识不出去,这个时候他怎么可以离开呢。
云氏呵斥道:“出去,你杵在这里只会添乱。”
众人扶着庄喜乐到产床上躺着,在云氏驱赶的眼神下君元识退到了门口,听到里面不时传来的闷哼声心里一阵阵钝痛。
院子里灯火通明,府医和赶来的黄太医守候在一旁,听到里面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君元识的心都揪的生疼。
“黄太医,生子怎会如此的痛?”
黄太医嘴角微抽,只觉得这位侯爷今日晚上怕是不会安生了,只得告诉他,“妇人生子之痛,痛不欲生,老夫这样说,等到宫口全开,孩子要出来的时候,若是进去断其产妇一臂,产妇或许还会觉得稍显舒服。”
“老夫曾经见过一个妇人,胎儿过大迟迟不入盆,阵痛时那妇人便以头撞柱,说两痛相抵便会觉得好受许多,可见妇人生子之痛男子无法感同身受。”
本是想宽慰君元识,告诉他妇人生子疼痛乃是常事,君元识却觉得腿脚发软,再听到屋内传来的闷哼声差点摔倒在地。
屋内,产婆子有查验了一次,笑道:“夫人忍一忍,胎位是正的,宫口已经开一指了,等着天亮的时候准生。”
“还有多久天亮?”
庄喜乐现在是躺也不是,坐也不是,走更不成,只能走累了就躺倒床上缓缓,恨不得现在就天亮。
“这...天才黑呢。”
庄喜乐更难受了,才好了一会儿她又想找恭桶,然后又是平玉端着饭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