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润二十八年五月,庄豫南于送君亭拜别父母兄弟,带着家人精心为他准备的车马行礼,随从护卫,起身往西南的方向去了。
意气风发的他刚出了益州就感受到了一路去西南的不易,眼看着官道越来越窄,密林越来越多,心里已经开始设想到了西南后的场面。
整整一个月一行人才到了安康城,过了这里就到了西南的地界,此时的一行人早已没了刚从京都出来时候的意气风发,一个个的灰头土脸,萎靡不振。
有一个粗狂的汉子站了出来,他就是这群护卫里的头头,名为柳本,只听他说道:
“几年前来的时候没到夏日,到时候没觉得这样难,这天气,总觉得谁掐住了老子的脖子,喘不过气儿。”
“要说着都不算个啥,等咱们到了关西城上了山,进入栈道后那个滋味才厉害,闷热都算不得啥,一头是悬崖峭壁,一头是深山老林,要注意脚下还得小心野兽的袭击。”
“倒是有水路可走,只是走那水路也得看运气,有一条叫浑沧江的直流从的哪里流过,江地乱石嶙峋,两边峭壁悬崖,文人怎么说的?对,惊涛拍岸,一不小心就给拍江底去了。”
没去过的人,只听着他说就觉得腿软,怪不得那里乱呢,真的是想派兵镇压都没法,这些太难了。
柳本话锋一转,“不过你们别以为人家都穷的不行,西南的土地就产粮食,我不会种地,但听说产粮都是不错的,就是乱,丰收了保不住。”
头顶那明晃晃的太阳丝毫不减其威力,散发出炙热的光炙烤着大地,地面的热气一浪接着一浪,湿润地面和山林散发的气息闷热难耐,就算坐着什么也不做都是一身黏糊糊的汗。
一路走来庄豫南都在不停的了解西南的情况,不过因为太阳太毒众人只能晚上赶路,白日里窝着,从安康城到关西城的这几日愣是让他们吃足了苦头。
消息倒是没打探到多少。
到了关西城,众人看到了柳本口中的江,看到了江面的包涛汹涌,也看了如同天堑的悬崖峭壁。
庄豫南问了当地人,得知若是走水路到西南的锦天城只需要大半日,早上登船下午就到了,就是极为危险。
走山路至少要走上十几天,当然,同样算不得安全。
他看着眼前的江面,心里贪心的想着的,定有一日,他要驯服这片江域,让大船往来无阻。
转身朝着栈道走去,接下来他们就要开始爬山。
山路难行、山路崎岖、山路艰险......
所有一切文字的形容都不能都不能的体现出他们上山后的难,悬崖峭壁深不见底,虎啸狼号绵延不断,身上的衣裳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终于,八月初他们抵达了锦天城,在城门口出具了文书后守城的兵士打量了一眼庄豫南,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
盼望了小半年才盼到了京都来人,却是一个如此面嫩之人,莫不是来送人头的?
真是让人很失望啊。
庄豫南一行人已经在城外洗漱妥当重新换了衣裳,看起来倒是体面的很,进城后的一行人就警戒了起来,道路两旁,茶楼酒肆无数双眼睛打量着他们。
一脸好奇的百姓,不怀好意蛮夷,暗中打量的眼睛都落在了骑在高头大马上庄豫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