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青谨抬起眼皮,直视刘力子的眼睛:“一下子升了两级,青谨知足了。若是没有将军,青谨恐怕至今仍然是衣食无着,汲汲营生,父母妻儿受尽委屈的一个白衣而已,又何来今日的安乐?”
刘力子道:“你可想清楚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他叹了口气:“将来就是天下平定了,我出身太低,读书又少,只怕也争不过那群高门大户出来的狠人。”
欧青谨随手拿起面前的茶杯,道:“不管是阿恪的事,还是我家里的事,我从不曾谢过将军。今日便可当着将军发誓,欧青谨若是有半分趋炎附势,见异思迁,为功名富贵而忘根本的想法,当如此杯!”
清脆的响声过后,茶杯落在青砖地上摔得粉碎。
刘力子定定地看了欧青谨一会,哈哈大笑起来:“好,好,我没看错你,从此后,有我刘力子一口饭吃,就有你的。这样,你厚道,做哥哥的也不能不为你考虑。让你那个外甥尚世卿,跟着老徐去!现在仗没有以前那么难打,那小子是个厉害的,要不了多久就能出头!”
欧青谨抱拳深施一礼:“我替世卿谢过将军厚爱。”
“自己人,这么客气干嘛?说实话,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多礼。”刘力子没让欧青谨的礼行下去,一把托着他的肘部,转过头对着周定安笑:“定安,以后咱们又多了一个兄弟。”
欧青谨总算是松了口气,刘力子从最初的需要他协助稳定西京城,到生了和他结交的想法,再到今天信任了他,说起来,时间不算长,不过就是五个月的时间而已,但其中,他费的心力和艰辛,却是外人想不到的。
……
夏家老宅里,夏瑞蓓脸色寡白,昏迷不醒地躺在她出阁前睡的床上,孩子没了,但她的命总算是在夏老爷的手里活了下来。
夏老爷和夏夫人知道她性命无虞,便出去忙了,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夏瑞熙守在夏瑞蓓的床边,不停地给她擦去不断冒出的虚汗。
夏瑞蓓身边去送消息的人已经去了很久,赵明韬还没有来。夏瑞熙很是担心,她听夏瑞蓓说赵明韬很重视这个孩子,没了孩子做护身符,赵明韬还会让夏瑞蓓继续过好日子吗?他会不会怨恨迁怒夏瑞蓓?
王氏在外面喊夏瑞熙:“熙熙,你出来,我有话同你讲。”
夏瑞熙有些不耐:“大伯母有话就进来说,别吵着蓓蓓。”
王氏想跨进屋来,又觉得晦气,终是在门口停住脚:“那个,快点把她送回去吧?总在这里呆着,多晦气啊!”
“把她送回去?”这不是要夏瑞蓓的命吗?夏瑞熙脸都气红了。“大伯母,您操心操得太多了。该送她回去的时候,我爹娘自然会送,这是在我娘家,我爹娘兄弟都没嫌晦气,不劳您操心。”
王氏挥着帕子气哼哼地说:“我怎么能不操心?感情不是你家啊?你们几娘母都蛮会算的,到时候一甩手就走了,去住新房子,倒把这样的霉运留给我们。还说都不能说,这是什么道理?”
王氏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