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问:“疼么?”
风升所言轻巧,可剑髓与剑灵皆是暴动之力,一经触碰,体内便如翻江倒海。
如她这般寻常剑修,即便有幸生出几分剑灵,亦是藏于经脉下特殊护层,比之经脉内部更要坚韧。
世人皆以为是藏于经脉内,她原先也如此认为。可风升之事她才晓得,剑灵与灵力何止不相容,这二者若相碰,苦不堪言。而后她才发觉这剑灵是藏在经脉下极为坚韧的护层中。
风升经脉孱弱,并无护层,偏经脉中有剑髓占据,剑灵无时无刻不在外移。
因她修行之道,亦是因她那身躯早经千锤百炼,剑灵才能往外移。
可其中苦痛却是半分未减。
剑髓生剑灵,只会更躁动。
她所言这短短几句,其疼痛程度不亚于大乘期修士渡雷劫。
毕竟,剑髓乃是自然造物,人与其相比过于脆弱。
风升爱哭,一直都爱哭,她自己也止不住。受了痛忍了劫,可没人说付出便有收获。既是尝试便常常会失败。本就泪浅,此时更是脆弱得很。
即便不愿,那眼泪却没半分其主的坚强,说落便落。
不止一次了,故而她方才未追,由风升自个去处理。
她又问,风升闻声又思及那份疼、以及这无果的尝试。
泪又欲坠落,淮与非但未收手,反而拉住她追问:“嗯?”
大有不把人惹哭不收手的架势。
她手发颤,试图抽出,却纹丝不动。尝试两次,她不动了,就站在那儿,泪水啪嗒便成串坠落。
理智早不知抛在了何处,难以思索淮与此举何意。她只觉天仿若要塌陷,而自己便是其中一小块。
思绪莫名其妙,心头的悲伤与委屈翻浪般搅动。
淮与胸膛起伏,叹息,拉着她坐进自己怀中。
风升本哭得无声,见状越发委屈,揪着淮与衣服,当真有将这流云居给淹了的架势。
“即便……”淮与微顿,仍是道:“放弃也无妨。”
风升还哭着,却坚定不移摇头。
淮与抬眸看她,见此反倒放心了些。
道心未毁。如此,即便失败,也总强过浑浑噩噩。
可又着实心疼。
兴许阿升就此浑浑噩噩,也是好的。也不用朝着那南墙去,总一身伤痛。
“为何如此执着?”她问。
风升哭音尚且止不住,哪能答她?
淮与也没再问了,“将旁人灵根夺来给你。”
风升哭得如花猫似的,闻言却登时瞪大眼睛看她。
满目愕然与抗拒,以及颇多泪花。
淮与面不改色继续道:“莫慌,此途不通,旁人灵根不适你身体状况。你这身体早给糟蹋得不成样子。”
剑灵散至经脉外,剑髓占据一半经脉,另一半给了灵力,而灵力的储存却在体内所谓微脉。何等灵根也受不住这状况。
风升放心了些,继续哭。
淮与瞧着她,既心疼又好笑。
“要喝些水么?”也不知哪里能憋出这么些泪。
说着,她腾出一只手去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