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起身,眉目间竟浮现几分戾气。风升瞧着她,当即拽住她衣袖。
“怎么?”淮与回头问。
风升心中有些慌,“您,我,我瞧着你……”
她还未组织好措辞,也未摸清楚自己想法,只是若再不开口,兴许淮与便要传送走了。
她师尊向来不磨蹭。
淮与即便半分受不得磨蹭,此刻也未催她。
末了,风升启唇,只道:“您小心些,我在峰内等你归来。”
淮与盯着她,嗯了声。
“我会归来。”
此次,身前尚未见路,可身后有归处。
淮与走后,风升半步未踏出藏雪峰。
她其实很开心。
师尊将她视作重要之人,兴许是知晓时,喜悦过于庞大,难以一次性进入心头,故而当时还算得上平静。可待淮与离开后,她越想越欢欣。
不碰左手,那便不碰,她还能轻松些。
至于更深的,她想,她兴许累了,得休息几日。
她很清楚,自己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因剑髓在体,被当年那小仙门误招。也是因剑髓,她能引气入体,可也仅限于此。
当年她不知,只当自己天赋差了些。
如今明晰了,哪里是她天赋差,她本就与仙途无缘。无非是她强求,才求来了这缘分。
苦、难、痛,皆是她该得之物,无可厚非,受着便是。她如此认为,这也的确是事实。
到底是凡人,怠惰难以避免,疲乏,也无可避免。
她暂且休息几日,总无伤大雅吧?
只几日,因她不可停驻于此。
并非没有尝试过就此放弃,她是凡人,见了仙想成仙无可避免,可受了苦会知痛而后退缩,这也无可避免。
她放弃过,只是后悔了,故而又踏了上去,而后义无反顾地前进。
身后之路安逸,但也无趣,如此,怎可停驻?向前便是。
那铺满荆棘的道路才是短暂人生的归途。更何论那白衣仙人就在这荆棘路上与她相伴。
十八岁的风升如此认为。
等师尊归来的这几日,风升过得十分舒心。
不修行无需遭罪,只窝在塌上瞧些话本子。
中途有件小插曲,她身上有传音符,和童茗、岑令、铭胤相连。此前出任务时四人通了传音符。
铭胤是魔,她该报备,不过先前师尊说了无需她管,那她便心安理得撒手了。
传音符响起时,她才后知后觉:童师姐和岑师兄还在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