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带上来。”娇糯悦耳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带着铃铛般的磁音。
“可是……”一个男子还想上前,侍卫把戈一横,喝道,“夫人有令,谁敢阻拦?”那人只得停住,眼睁睁看着女孩被抱入车厢,马车继续前行。
留下的人群中人们议论纷纷,西南一地自来乌蛮势大,白蛮势弱,因此虽然常有譬如阿金老爷这样的乌蛮借机抢夺白蛮土地的事情发生,大家却司空见惯,不以为什么。卫国夫人代表着长安,将孩子带走,明显就是不理会刚才两个男子的说辞,他们对视了一眼,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走,告诉阿金老爷去。”
小女孩一进入马车,即连忙跪到地毯上,她闻到车厢里面一股好闻的气息,暖暖的,软软的,不知怎么的竟令她想到母亲,两只眼睛里顿时盛满了泪水。
“起来吧。”那个娇糯温柔的声音又道。
不不不,小女孩慌乱摇头,哪里敢抬头直视圣女。
“你叫什么名字?再这样不敢说话,我们可能就救不了你的阿爸阿妈了。”
小女孩这才颤颤地把头抬起,看见自己面前坐着的年轻的、宛若仙子般的女子,她是那么漂亮,直让孩子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又是那样温柔,憋在眼眶里的泪水唰的流下来,唤道,“圣女大人……”
小女孩告诉初初,她的名字叫做阿秀,住在楚雄府周边的秤平村,“阿金老爷的人来,说官府要重新丈量土地,交一笔税款才可以重新耕种,我们交不起,他们便把我们的房子拆了,阿爸气不过,拿锄头伤了一个人,就被他们带走了……呜呜……”
再往细,她就说不清楚了。
因路上偶遇阿秀,初初命马车调转马头,回到自己的官邸。一面命毛皂领人去秤平村打听阿秀家的具体情况,没想到毛皂等人尚未回来,下人来报说,乌蛮阿金却是来了。
阿金是楚雄郡最大的地主,他的儿子曾是大理治下本地的官吏,大理降顺,双方交接顺利,以往的势力得以保存,阿金的儿子虽不再任职,但他们家仍是本地最大的豪族,阿金老爷自己出山,初初听说现任郡守吴得力许多民政都交给他去办理。
初初命管家接待——这管家倒也不是别人,就是兰州府杜家的管家宋七,因在兰州府上下里外打理的好,初初回京时问他是否愿意跟随,宋七想,既然老主子夫妇都已仙逝,少主人也已前往平江,自己不如跟了卫国夫人去,好赚一个前程,便应下了。这也造成几年后平江水难,杜景阳回云南苦于无得力之人,家业难以重振,以至于耽误了寻找恋人等种种后来事,不再细表。
不一时宋七回来,还跟了一个汉子,正是阿秀的父亲。原那阿金老爷在本地经营数代,是个十分圆通之人,一听说小女孩阿秀被卫国夫人带上了马车,即刻便带上了早先被抓的阿秀的父亲,亲自送到官邸——
“阿金老爷说,这件事他办的急躁了,既然那女孩儿阿秀有缘遇到夫人,那便是天意护佑他们一家,他愿意赠送银两,帮助阿秀一家赎地。”宋七恭敬地告诉初初。
“征收税款是怎么回事?”皇帝明明免除了战地三年的粮税,为什么还会向本地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