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腹管事亲自守在房门口,便知道是来了紧要的客人,轻轻地退了出去。
过一会再来,正看见谢苍送客出门,她连忙避到门后。那客人干干瘦瘦的身材,并不大起眼。走到门口,转过来对谢苍道,“谢大人,您考虑好了。留步。”声音里带着雌音,原是个宫里头的阉人。
谢苍回到院子里,那侧室夫人已站在堂下。“老爷,”她欠了欠身,“您的药好了,已经热了两回,再热就不好了。”
谢苍挥了挥手,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进了屋子里才道,“端进来吧。”
坐到榻上,回想起刚才那太监说的话,“绝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否则不是白白筹划了这么多天!机不可失,皇上对那莲妃竟真的动了真情,若是她有一天真的独大了,您可是与她有九族之恨啊!”
“莲妃表面上看着不声不响,实际却是一等狠辣之人。无毒不丈夫,大人,这时候可不是犹豫的时间。”
木移门响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是侧室夫人端药进来。
“绿竹,”他唤她的名道,“明晚准备好酒菜,我要宴请客人。”
群臣都退去后,皇帝一个人坐在宝座上面,良久未动。
宝鼎里吐着香烟,那一个银色头盔仍然在宝座毕阶下的正中地方静静搁着,没有人去动它。
他站起身,走下去将头盔捡起,坐到了毕阶之上。
三岁时,是他的父亲太宗将五岁的沈骥带到他面前,“这是阿骥,以后,就由他陪护着你。”
两个人一起长到了他十五岁。登基时,权臣环伺,天尊不显,登基一个月的深夜,两个少年爬到应天殿的屋檐上,对天悄声呐喊——
“总有一天,我要做这天下第一至尊圣明的皇帝!”
“总有一天,我要做这天下第一威武的大将军!”
“三郎!”他转过头对他道,“我尽守在你身边没有多大用处,好叫我去大营里真刀实枪地干几年,打几个胜仗,也给老家伙们看看!”
“好!”少年燕赜脸面身量还没有完全张开,清瘦如竹,眼睛在夜色里显得出奇的亮,“你就去大营里好好地干,我就在这皇宫里,咱们总有一天撅翻了这帮老家伙们,朕要完完全全得坐这个江山!”
想到这里,皇帝唇畔不禁浮起一丝微笑,抚了抚手中的银盔,将它戴在自己的头上。
下午,方蕴兮在自己的宫殿接到了这样一条传信:今晚。
她将字条烧掉。想到前一次自家嫂嫂惊魂未定地进宫诉说书房里血淋淋的鸡头,方蕴兮想,盛初初那样的人,绝不能给她一分一毫的机会。这一次,务必要成功,连皇帝也护不得她!
沈骥来九阳不过是一停,既皇帝已准他所求,心下轻了泰半,下午稍事休息,便要动身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