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子微微一笑,天底下再没有哪一座寺庙、哪一座道观,香火能够争得过城隍爷了。
升斗小民最为务实,讲究一个“谁灵信谁”的路数。
“多谢解惑。”
纪渊若有所思,眸光闪动。
这样看来,申老头并不是阴司正神,更像分属于城隍体系。
或者,听他天大的口气。
贵为忝为掌管一县、一州的城隍爷也说不定。
自古以来,不乏美名流传的名臣死后。
让崇敬的百姓主动请愿,恳求朝廷赐封城隍的例子。
反正能入阴庙者,绝不是阳间人。
接过三道护身符,纪渊最后瞧了一眼威严凛然的城隍神像。
掏出一百两的宝钞,递给闲云子当做香油钱,随即离开主殿。
他期间又绕路去到公侯坊,挑了一座茶楼歇脚。
遥遥望向今日格外吵闹的凉国公府,嘴角轻轻勾起笑意。
“老赵,这是发生啥事了?”
“你没听说么?昨夜水云庵中闹鬼,把带发清修的凉国公三小姐吓得失魂了!”
“还有这等奇闻?”
“你这消息落后了,老王,不止那三小姐,嘿嘿,还有徐家公子。”
“徐家?公子?那个高中状元,去韩国公府接亲当日,跑到真武山当道士的徐怀英?”
“这其中怕是有蹊跷吧?孤男寡女,私会尼姑庵?莫不是……”
“可别声张,叫凉国公府的下人听见,有咱们苦头吃。”
“啧啧,想不到那徐怀英嘴上说着一心向道,推了韩国公府的婚事,转头却跟凉国公府的三小姐勾搭上了……”
“……”
茶楼酒肆,除了说书听曲,更有打听消息之用。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各色人物谈天说地。
只要仔细观察,总能收获不少。
“徐怀英被神枭王吃得干净,杨娉儿也沦为阴炉,虽然没被残害,可阴司的道则雷劫下,焉有幸存的道理。”
纪渊抿了一口香茶,分神请出三山九侯,设坛作法。
他用手指蘸水,于桌面画符召出六丁六甲,潜入凉国公府。
终究眼见为虚,耳听为虚,需要见一见才能确定真假。
六丁六甲穿墙过道,避开那些气血强盛的护院家丁。
跟着两个叫囔的老妈子,来到杨娉儿的闺房。
那个具有仙姿之相,空灵出尘的凉国公三小姐。
此时正呆呆坐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
嘴巴边还挂着涎水,尽管丫鬟用手帕擦去,没过多久又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