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途恭敬答道。
“你们两个臭味相投,除去风月之外,还能谈甚么生意?”
纪渊眉头微皱,显然不信。
“正是风月生意!洛公子他说靖州的青楼勾栏,大多都打开门来做皮肉营生,太俗气了。
打算自己办个雅的,弄些堂会、骑射、投壶等名目。”
裴途轻咳两声,小心翼翼道。
“真是风雅。希望他还记得,此行辽东是为了打通商路,创办商号。”
纪渊微微摇头,却也没有多说。
他心如明镜,看得清楚,这片白山黑水,做好生意的诀窍无非就三个字,走门路。
可自己与定扬侯府撕破脸皮,得罪郭铉,洛与贞心心念念的商路、商号,当然也无从谈起。
他俩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撇不开关系。
边关武将也未必卖通宝钱庄的面子,愿意搭理那位呼风唤雨的国舅爷。
“风月事,咱们先不急。”
纪渊摆手道。
“本官且问你,靖州周遭可有什么地方闹鬼?”
裴途一时摸不着头脑,但到底是北镇抚司的包打听,消息始终灵通无比。
只粗略思索了一下,便就给出回答:
“辽东鬼患向来颇为严重,因为屡屡受到犯边,可谓人人皆兵。
战死、惨死、横死的不散阴魂,滞留阳间,常常闹出灾祸。
靖州城外的洪家村,前几日就有这种事,刚上报到官府。
因其很是离奇,传得很快。”
纪渊饶有兴致问道:
“洪家村?发生何事?”
裴途斟酌语句,缓缓道来:
“说是洪家村有个侯姓小伙子,给富户李家做佃农,为人老实本分,劳作也勤恳。
这几日,他每日早出晚归,天还没亮就去田地忙春耕,结果一回到家,就有热气腾腾的馒头米饭,烧好的茶水,碗里甚至有几块肥瘦好肉。”
纪渊眼帘低垂,莫名觉得有股熟悉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本来是件好事儿,侯姓小伙子与几个相熟的乡邻闲谈时候,讲了出来。
然后就被富户李家带人捉拿,扭送到衙门。”
裴途倒是一块说书的好材料,讲到妙处顿了一顿,意欲卖个关子。
可感受到自家千户凝成实质般的犀利目光,他周身一寒,连忙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原来是富户李家这几日来,家中不仅死伤鸡鸭禽类,还屡屡有人暴毙。
于是,他们一口咬定是侯姓小伙子暗中弄鬼,驱使邪祟谋财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