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禾日当午……‘吸溜吸溜’”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吸溜中。
小孩子童声童语的念着诗,周围客人听起来还挺悦耳的。
每个人端着属于自己的羊肉汤,双手贴着碗壁,一口羊肉汤下肚以后。
“啊……”他们深深舒口浊气,“啊……太爽了。”
忙碌的一天正式拉开了序幕。
顾凛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胖了六斤多出院了。
今天早上,他和慕宁要去一个地方。
满满和安安洗了屁股喂了奶,就放在了陈喜珠和慕天德身边。
慕宁把他们准备了一晚上的东西都带上,回头对穿着一身黑衣的顾凛说。
“走吧。”
顾凛神色肃穆,往常硬朗的五官更是添了一丝锐利。
但裤兜处紧握的拳头又表示他心情的不平静。
慕宁走上前,跟他十指相扣,“别怕,我陪你。”
“好。”
顾凛眼角眉梢放松了许多。
慕天德送他们出去,邻居不小心看到随口问了一句。
“咦,宁宁和小顾去哪里?”
慕天德看着两人的背影说,“去郊外墓地看一看顾凛的外公外婆。”
邻居顿时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再也没有说一个字。
是啊,顾凛在出院以后,他对慕宁提的第一个要求,“宁宁,陪我去看一看外公外婆好不好?”
“自从外公走后……我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们。”
顾凛也不知道前几年到底想什么。
他不知道是无所谓?是恐惧?又或者是敬畏?
外公走后,不管是清明还是过年他从未给他们烧过纸钱,放一饼鞭炮……
他就是唯一的舅舅,妈妈亲哥哥口中的‘养不熟的白眼狼!’
慕宁没有追问,只是回答,“好。”
当天晚上就去买了金元宝请教奶奶叠了一大麻袋。
如今,他们就提着大麻袋的金元宝、纸钱,香烛鞭炮等去了荣盛县的公墓。
在郊外,顾凛没有开车,慕宁也选择步行。
他们走了两个多小时,公墓终于到了。
不要钱的墓地,只要找了算命先生算了地点,挖坑都可以埋。
坟上都是草,顾凛一个字也没有说,拿出镰刀把黄了焉了草都清理了。
这时候墓碑才暴露在慕宁面前。
“没有你的名字?”慕宁低声问顾凛。
孝子贤孙没有顾凛的名字,甚至顾凛妈妈的名字……都没有。
“嗯。”顾凛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他想到了他在村里快要饿死的时候,是外公外婆咬牙接过了他。
他也能回忆起顾有根找上门来,外婆捂着胸口倒下去的一幕。
他更记得外公在床榻边,脸色蜡黄气若游丝的拉着他的手说,“小凛,不要恨你爸爸……”
“找到……一定要找到你妈妈,告诉她,告诉她……对不起。”
外公在生命最后一刻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唯一的女儿。
如果他们老两口坚决一点儿,不把工作给儿子儿媳,唯一的女儿就不会下乡,也不会遇到顾有根,更不会生死不明,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外公外婆,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