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飞在那边笑了几声，给他说了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江云帆说，“再拍不到两个月了，大家都在赶工，我的新年红包有吗？”

“你第一次问我要红包。”

“我二十八了，”江云帆说：“老男人要装嫩了，你不懂的。”

“好，新年假期有吗？”

“导演说了今天休息一天，好歹大家要给家里打个电话，说点家常什么的，太刻薄了也不好。”

“你不给你爸妈打个电话？”

“急什么？”江云帆把头缩进被窝里，哆嗦着说了句“这里空调都不热，冻死了，我妈他们那边这个点还早呢，不打扰她们休息了。”

“我去看你吧，买张机票。”齐飞想着周围大家都有几个人念着，江云帆跟他爸妈也不太亲，过年了多少心里有点寂寞。

“你来干什么？回去陪你爸妈吧，昨天吃团圆饭了么？”

“吃了，今天早上大家还在一起吃。”

“那真好。”江云帆说：“挂了！”

江云帆放下电话，把整个人埋进被窝里，被子被团成一团，中间高的那一部分，微微颤动。

过了许久，江云帆才把头伸出来，喘了几口气，头发揉的一团乱，眼睛发红。

“江哥，起来吃早餐。”

助理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的帮他把早餐提了上来。

“太冷了，”江云帆躺平，用被子蒙着脸，憋着气说话，“你放桌上吧，今天给你放假，自己玩去。”

助理欢快的跑了，找地方和女朋友煲电话粥。

江云帆不想吃饭，躺在床上发呆，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新年快乐！”

陆渊的声音隔着话筒传来，很暖，江云帆有点安慰。

“新年快乐！”

窗外传来鞭炮声，江云帆擦了把眼睛，起身，穿着睡衣走到窗边，看见几个小孩儿在空地上放鞭炮。

陆渊也听到了，隔着空笑了两声，两边谁也没有再说话，江云帆能听到“呼呼——”的风声，风吹浪起，陆渊应该是在江边给他打电话。

江云帆忽然想起那天，五年没联系的陆渊第一次提到他，那天他心情抑郁，就是跑去了江边。

还真是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还在拍戏？”过来许久，陆渊才问了这句话。

“嗯。”江云帆说：“早点拍完，早点回去，横店冷。”

“嗯，横店冷。”陆渊说。

江云帆这才想起两人去年才在这边拍过戏，拍的时候风风火火，想播出来就千难万难，但还是很多人来拍架空古装，飞蛾扑火，跟谈恋爱一样。

江云帆想不出来要说什么，觉得两人像这样长时间相对无言，挺尴尬的，便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