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是个爽快的人,不爱拖泥带水,不管陶夏乐怎么看他,他都不想跟这个男人继续发生任何联系。他觉得他就像一场图谋不轨的瘟疫,会一点点的吞噬消磨他的灵魂和意志,这太危险。
杜澜的认真,让陶夏乐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退,很难得的露出同样认真的表情作为回应,他微微的歪过脑袋,用一种接近于讽刺的语气问道:“你不会以为我对你是真的吧?”
难道不是么?
陶夏乐这样热衷的缠着他,不说彻底沉迷,至少还是该有一点点心动,但是事实却是完全没有。他对他不是真的,他却差点就要信以为真的乐在其中。
不可忽视的失落感瞬时充满杜澜的身体,胸口和大脑也很俗气的同时在这一秒钟的停顿中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自恋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忽视,当他自认为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另一个人的追求,甚至用虚荣的嘴脸撒谎说你的执着就是我的困扰的时候,如果追求者忽然对他说,其实我并不爱你,我对你的追求不过是游戏心理的缓解与释放,那他虚荣而脆弱的世界就会因此坍塌。好像绚烂的气泡升入高空却骤然碎裂一样,现在,杜澜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可悲又可怜的气泡,陶夏乐一句不经意的实话,刺痛的击碎了他的身体,让他不知所措的从被关注的高空中坠落入地,陷进不被人喜爱的情绪恐慌。
“休息时间马上就结束了,你想让这么多人等着你迟到么。”平稳下呼吸保持风度,杜澜的表情没有先前那么紧张,好像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忽然之间得到解答,他接受的十分坦然。
用力推开陶夏乐,他拉开隔间的门就往外走,背后的青年追出来,对着他的背影说:“等会儿录完节目你别走,我带你去看点东西。”
对于这样的邀请,杜澜置若罔闻,要不是节目还没有录完,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再跟这个神经病继续多待下去。哪有人刚说完我跟你只是玩玩,接着又约人一起去看什么东西的,简直匪夷所思!
回到摄影棚,所有的人员差不多都已经准备就绪,化妆师给最后进入的两个人做了简单的修整,录制工作继续进行。
嘉宾席在舞台侧面,正对着主持人的座位,再往旁边,是这个节目特有的嫩模观察团。陶夏乐的位置刚好和观察团靠得近,录制的间隙,就总能看见有嫩模姑娘低声的跟他说话。杜澜劲量的避免着视线往那个方向去,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悄悄关注。这种感觉有点像心仪的女神偶然坐在自己附近,下意识追逐的心态总是让人无法从理智上刻意阻止一样,杜澜坐立不安,怎么也管不住自己脑子那一小撮时刻在意陶夏乐的脑细胞。
节目录制一结束他就迅速离开了摄影棚,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背着头一口气冲到停车场。忙不迭的拧开车钥匙扭起方向盘,他手抖得简直没法停。
瘟疫来了,瘟疫来了!!!!!
脑子里不停的想着赶快逃走这几个字,车子驶出停车场的时候,他在入口旁边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陶夏乐。他以前从来没感觉这家伙长得有多令人印象深刻,视线在车窗玻璃上一闪而过,对方的面孔却牢牢的印在了他的视网膜上。
他想起刚才在洗手间里陶夏乐讥讽的表情,还有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