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把掀开被子,委屈巴巴地怒道:“这就是你说的点到为止!”
盛昱好心情地安抚少年,“孤保证,下次一定不会了。”
林墨冷哼一声,把头扭开,再信他的鬼话自己就是傻子!
这天的午餐,林墨吃得也是异常艰难,破皮红肿的嘴唇让他不得不远离一切重口味的食物,就连汤勺入口的接触也让林墨觉得有些难受。
看了看皇帝只是微微红肿的嘴唇,林墨心中一阵不忿,下次也让暴君尝尝自己今日的苦头才是!
陛下,请二选一
正月初七,城外新年气息尚存,大盛王朝已经开始了新年的第一次朝会。
泰元殿外,全福公公手持静鞭,扎好弓步,旋转腰身,狠狠将鞭子抽打在面前的汉白玉石板上,三下静鞭过后,台阶下文武百官无不垂首肃静。
“卯时三刻到,众卿入列!”全福话音刚落,台阶下的文武百官缓缓上前,整齐有序地进入大殿,文武官员分列两侧。
随着皇帝的出现,众人齐齐跪倒,高呼万岁。
同一时间,文山宫内缓缓驶出一队马车。盛怀谨掀开车帘,望向长定宫红砖金瓦的围墙,他曾无数次想象过自己能自由进出这里,去看望自己最亲近的父皇,可父皇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无视。
他不明白为什么,更不敢去问为什么。几天前他终于鼓起勇气去向父皇发出质问。岂料父皇只是冷冷回道:“或许到国子监走一遭,你就能明白了。”
如果从国子监回来他就能真正找到答案,那他绝不会退缩。
“小太子,要不要去见见墨瑾公子?”侍卫元宝问道。
犹豫片刻,小太子回道:“不必见了,帮我把这个给他就好。”
小太子从自己脖颈解下一块木牌吊坠,这是母妃生前留给自己保平安的。
现在他就像一条丧家之犬,哪有脸面去见朋友。等他从国子监回来,他一定要让父皇正眼看他!
车队重新启动,缓缓朝着东华门而去,快出楼门口时,送木牌的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
“太、太子殿下,这是墨瑾公子让我转交给您的。”
盛怀谨接过包裹,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上好的文房四宝和许多金玉小摆件,旁边还放着一沓厚厚的银票。
打开包裹中的纸条,纸条上仅有简单几句话。
“银票和金子都是打劫你父皇的,随便花。到了学校别委屈自己,有事写信回来。”
盛怀谨摇摇头,紧绷的小脸上终于露出轻松的笑意。
泰元殿上,盛昱颁布了几道诏书,大多是对太后一党的最终裁决,过了年节,盛昱终于可以不用顾忌,大开杀戒。
从自己继位以来,民间朝中不乏有借机造谣起事者,这次若不能杀鸡儆猴,还不知后续要生出多少事端!
旨意颁布后,朝中不少大臣纷纷跪地求情。不管他们是真心求情,还是受人所托,盛昱皆不为所动,任其哭喊。
盛昱揉了揉额角,只待众人哭闹一番后便宣布退朝。
忽然文官行列一人出列喊道,“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李沐同清朗有力的声音,瞬间让大殿上的哭闹声停了下来。
作为被皇帝委以重任的救灾钦差,李沐同这位年轻有为的中书侍郎已经成为众多老臣不得不重视的有力对手!更有甚者,还想直接把自家闺女嫁给对方,以此达成政治联盟。
正当众人以为李沐同会对叛党裁决一事发表意见时,只听见对方缓缓开口道:“启禀陛下,臣自救灾以来,深感体虚力薄,前日又是大病一场,恐已伤及根本,不堪重任。微臣惶恐至极,愿以此辞官,以谢陛下厚爱!”
盛昱冷眼看着下方面相阴柔的青年,墨儿竟夸对方长的好,在他看来,李沐同还没关秉心那个虬髯大汉来的顺眼,不男不女的,算什么爷们!
“爱卿真想辞官?”盛昱冷声问道。
“真心实意!”李沐同抬眼正视皇帝。
盛昱看着对方不卑不亢的眼神,冷笑一声,“既如此,孤便准了!”
“全福,拟旨!李沐同、关思墨两人大人救灾有道,造福万民,赏黄金百两,良田百亩!”
说罢盛昱便摆手示意退朝,没等盛昱走出大殿,地下又响起一片呼喊。
“陛下,陛下,不可啊,李大人为官有道,于国于民都是栋梁之材呀!”
“是呀,陛下,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更有官员直接上手拉扯李沐同,让他赶紧磕头认错。也有一些视李沐同不爽的官员则冷眼旁观。
大殿上吵闹声一片,这次连一向淡定的中书令关思墨都坐不住了。
他上前拼命劝解,希望皇帝不要任性。
盛昱摇摇头,对老师关思墨无奈一笑,随即大步离开。
盛昱并非完全任性,李沐同的眼神中透着无边的野心,他决不会一直甘于屈居人下的。
盛昱召出青影,命他派人盯住李沐同。盛昱并不怕他搞什么幺蛾子,他只是单纯地有些好奇而已。
回到永泰殿,少年还在赖床不起。看着屋内少了许多金玉摆件,盛昱眉毛一挑,眼中透着惊奇。
“快些起床洗漱,一会早点该凉了。”盛昱好笑地拍拍少年的屁股。
林墨打着哈欠,缓缓坐起,“你们一个个净喜欢找罪受,上朝那么早,搬家也那么早!冬天的早上就该在床上度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