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既来叮嘱说:“哦对了,他身上还有伤,断断续续地养,到现在都没好。我不知道你们警局有啥惯例,会不会像公司一样出去吃个饭啥的……如果去的话,记得别让他喝酒,也别吃海鲜和太辣的。”
宋坤想起前天吃饭,李则安全程是没动海鲜,想吃个蛤蜊,还被谭既来一个凌厉眼神制止了。
他觉得有点好笑:“我们领导好像有点气管炎。”
谭既来笑,又轻微皱眉:“他一直说没事……其实我能感觉到,他不舒服。”
半夜好几回,谭既来听见身边的人翻来覆去,在睡梦中锁着眉心,捂着胸口蜷缩。
还有几次,他注意到李则安会突兀地停下手里的动作,僵硬几秒后重新忙碌。
他在忍痛。
一贯擅长。
这其实是谭既来今天一定要跟来的根本原因。
想送他上班,摸清他的办公室,外加确认他身体状态是否ok。
思绪辗转到这里,谭既来又开始难过。
李则安不想他担心……那么他就装不知道,十分配合。
他太明白李则安就算有事也不会跟他说实话,所以早早通过谭斌,全盘了解过这几年。
他在李则安最动情、眼神失焦的时候,攀着他肩膀,摸他背后肩胛骨处的新疤。
圆圆的,是枪伤。
颜色淡粉,还没跟肌理充分融合。
对下时间,确实不长。
不到一年。
李则安熟睡时,谭既来悄悄吻过那里,心脏剧烈地抽痛。
毫厘之差,就真的失去他了。
还好有那枚铜片。
早知道,就做的厚一点,再厚一点,厚到子弹不能穿透他的身体,击碎他的血管……
扣着身边人的手,谭既来拇指摸他手腕,听说里面种着两颗钢钉。
他把睡着的人轻轻揽在怀里,后悔没能早点发现他们的遭遇,然后站出来,去保护他。
谭斌说适量工作和活动对恢复是有好处的。
谭既来在卫生间删掉聊天记录,纵容李则安去做简单的工作。
这边楼下,宋坤坐在主驾里,胳膊搭在车门外认真回答:“我们一般不,有规定的,你放心。”
谭既来点头:“那就好。”
他在上楼前,最后嘱咐一句:“还有我们的事,千万不要说。”
感情的事,说起来是私事,但人在社会中,始终无法逃离公众的流言纷纷。
谭既来自己无所谓,他担心给李则安造成不好的影响。
年纪轻轻,位高权重,惹人瞩目。
他忘了自己也是。